荒洲,四方天地極東之地,其地之廣不知幾億萬裏,南臨南海,中有小虞山,神話傳說,說其中住有神,名鬼母。北依昆侖山,相傳為天帝之“下都”,即行宮。西部為苦海,無涯無際。至於東部,至今無人可達。古有誌者,乘千裏良駒沿東而馳,若幹年,馬不知換了幾匹,其人至死亦不曾見荒洲之盡地,先人便留下了一個傳說,大荒東之盡地為虛無,凡人不能至,人每靠近一分,虛無之地便會擴展一分,後又傳其間住有神,名虛無神。
然又有他說,說荒洲有主,名太皞,其為上古神,手執一規。因天地分四方,便傳四方天地掌四季,荒主與四方天地其它三洲之主各掌一季,太皞主春,手下有一神,名句芒,為木神,掌生命。
薑族,居於荒洲之東山,此地山巒相連,薑族隱居於此,久遠的不知年歲,漸為外人少知。薑族人善文,卻無人習武,因世傳祖令:薑家子弟禁武,如有違令者,舉族驅之,其必遭天譴。族人不知其因,亦探不出其因,數萬年後,已是無人問津,執行便是。
此刻薑族後庭深院內,一位十五六歲少年正手捧一本手抄書精讀,桌上茗茶早已涼透。
“古未有天地之時……有二神混生,經營天地……煩氣為蟲,精氣為人。”
“黃帝生陰陽……此女媧所七十化也。”
少年手中的經書為《淮南子》桌上還放著一本《山海經》,他似乎對此類書籍極為感興趣,看得津津有味。
少年緩緩合上《淮南子》,又拿起《山海經》。
“西北海外……有神人麵,蛇身而赤……是謂燭龍。”
“雷澤中有雷神,龍身人頭。”
他緩緩抬頭,露出一副精致的臉龐,長得一對修長的劍眉,眉宇間似有一股憂愁,他抬頭看天,心中暗想,世上當真有神麼?
“天兒,在想什麼呢?”身後傳來厚重的聲音,那少年轉過頭,微微一笑,“在想這世上是否有神。”少年起身作揖,“爺爺。”
那老人點了點頭,坐了下來,“神鬼縹緲無形,不切實際,你為何偏偏對這等事如此上心?”這老人名叫薑南圩,薑族現任族長。他對孫兒偏好鬼神之事也頗是無奈,此事本就過於縹緲,他已經說過數次,然薑天始終不聽,薑南圩也沒了辦法。
“嗬嗬,興趣所使。”薑南圩那般問,薑天也就如此答,不然他當如何告訴爺爺他心中有一魂,竟能與薑天交流,非心魔,薑天便稱之為心魂,薑天問其為何在他心中,來自何方,心魂至始至終不肯說其出處,隻說他便是薑天,他因薑天之心而存在。此事薑天無法判斷,自然也無法說出口,不然別人隻當他是傻子罷了。因此薑天便想到了鬼神,傳說鬼神無所不能,因而薑天便極力去尋找一切有關神的蹤跡,望此事能有個了結。
“你無需擔心,我不會害你,你若死了,我也活不成。”這便是薑天那心魂對其說過的話,是真是假他終究無法判斷,隻望此事能有個了結。
“爺爺,不知找我何事?”薑天躬身問道。
“也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你,你整天將自己鎖於這方寸之地,也不出去走走,我實在擔心,怕你悶壞了。”薑南圩說道。他確實擔心孫兒,一年能出此院的時間不過一月,且總是獨來獨往,與人交流甚少,怎能不讓人擔心,他曾有數次想將此類書籍燒毀,卻又擔心因此事而壞了爺孫倆的感情,薑南圩也就沒有再想。
“爺爺不必擔心我,我很好,有這些書伴我,倒也不覺得悶。”這麼多年了,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的日子,也就無所謂悶不悶了。薑天心想。
薑天這幾日忽生感覺,似乎他應該要離開了,感覺他該出去走走,不僅僅局限於薑家之地,而是到外麵看看,或許會有他想要的答案。
“天兒啊,爺爺不知道你為何會對鬼神之事如此著迷,爺爺隻希望你莫要入了迷途啊!你其實是極其聰慧的,隻是被這些書籍給迷住了,爺爺希望你能早日醒悟過來。”薑南圩語重心長的說,他已經老了,再過幾年也該退位了,他是很希望這個孫子能接他這個族長之位的,但目前看來,似乎不行,因此薑南圩甚是著急。
薑天如何不知爺爺話外之音,便說道:“爺爺,你應該知道我的,我本就無心族長一事。”薑天頓了頓,接著道,“爺爺,孫兒這幾日感覺我該出去走走了,一生交與這東山林深處,終無法有太大的作為。荒洲如此之大,好男兒就應當出去闖一闖。”他實在無意於此,也隻能向爺爺說了他對東山之外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