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趙安趕忙回稟道。“公子知道的,段將軍對錦顏的司馬昭之心,已不是一天兩天。錦顏那丫頭,對他素來是一陣好一陣壞的。他也不計較。今天這副架勢,瞧著是有點眉頭了。段清便吩咐秀荷,沒有他的允許,不得去打擾。秀荷哪裏敢不從。誰知這半日沒有動靜,竟出了這檔子事。秀荷那丫頭膽小,當場就尖叫出來。所以這事……隻怕是包不住了……”
“笑話,段清是什麼身份。就算你想包,能包得住嗎?”唇角勾起一抹冷厲的弧度,慕容宸毫不猶豫地吩咐道。
“第一,你立刻派人去衙門報案,記住,此事隻能經謝太守的手,若是落到段清那幫人手上,你我都會吃不了,兜著走。第二,在官府派人來之前,屋子裏的屍體,誰也不準動。第三,讓姑娘們使盡渾身解數安撫客人,盡量不要亂了人心。”
“是,公子。”趙安點了點頭,旋即又不安的說道。“可是,錦顏的屍體是我們在她屋後的荷塘裏發現的。如今已經打撈上來了。”
“走,看看去。”慕容宸皺了皺眉頭,抬腿就走。待他趕到案發現場時,滿室的狼藉便映入眼簾。
破爛的桌椅和碗碟,以及地上的血漬和床榻上被撕扯得淩亂的衣衫,皆向世人昭示著這裏曾經發生的慘劇。
段清赤*裸著身體躺在床上,一枝尖銳的發釵直插他的心窩,小麥色的肌膚上,有幹涸的血漬凝固。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眸裏,寫滿了明顯的驚訝與不甘。
色字頭上一把刀。段清隻怕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死在一個弱質女流的手裏。而那個罪魁禍首錦顏,此刻就更加狼狽了。
根據段清的屍體判斷,事發應該在午飯後不久。段清不知為何,失了平日的耐心。逼奸未遂,卻反被錦顏以發釵刺死。錦顏見段清已死,自知再難活命。也旋即投了湖。
此刻已是半夜,她的屍體已經在水裏泡了好幾個時辰。麵目已有些腫脹扭曲,看起來越發猙獰,幾乎分辨不出她往日的半分美麗之態。
那淩亂的衣衫下,露出裸露的肌膚。上麵有好幾處帶了傷,顯見是在反抗時留下的。
一邊罵了聲“自作孽不可活!”,慕容宸一邊抿緊了菲薄的唇,甩袖轉身離去……
然而趙安派去的人,卻無功而返。回來稟報的人說,太守大人並不在府衙之內。據說“珍味饈”散場之後,謝仲澤便被今年的花魁——含煙邀請到了“挽月樓”作客。
同去的,還有三王爺楚季蕭。含煙要“以琴酬知音”,這種風花雪月的美事,三王爺自然當仁不讓。而謝仲澤當然不能逆拂了佳人和貴人的心思。於是也成了“挽月樓”的座上賓。
“公子,要不奴才親自跑一趟?”見慕容宸薄唇緊抿,臉上神色陰晴不定,諱莫如深。趙安心中一緊,連忙賠笑著說道。“公子放心,就算想盡一切辦法,奴才也定要將太守大人請過來。”
“不必了。”慕容宸搖搖頭,心中卻有些狐疑。難不成“挽月樓”想巴結這淮安城中跺跺腳都能讓人抖上三分的兩大風雲人物不成。否則又怎會趁熱打鐵,打出“以琴酬知音”這種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