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小姐請安!”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
楚雨梨抬頭淡掃一眼不遠處緩緩走來的粉紅色身影,正是三姨娘蘇緗芋。
“三姨娘不必多禮。”楚雨梨淡淡道,這七日,蘇緗芋對自己還蠻照顧的,楚雨梨從楚雨蕁三次來訪中也了解了這個大陸和整個王府的許多情況。對她們母女還是有些好感的,她們從前也沒得罪過自己,而且彬彬有禮,安寧恬靜。雖談不上喜歡,但相對於二姨娘的待遇,已是好了不知多少倍了。
“大小姐,不好了,王爺帶著二姨娘來興師問罪來了。”那雙曆經滄桑的眼中盡是真誠的擔憂。
蘇緗芋是個精明人,知道大小姐曆經世事,變聰明了。識時務者為俊傑,蘇緗芋打從那日見過楚雨梨起,就打心眼裏喜歡楚雨梨,再加上她從前救過自己女兒的命,更是拿楚雨梨當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
通過這七日與楚雨梨的相處,談不上了解,卻也是猜得一二。
楚雨梨冷哼一聲,他們也配向自己興師問罪?到時候損兵折將可別怪她心狠。
“主子,是否攔截?”翠湖傳音入密。
“不必。”隻輕輕的兩字,卻透出了自信。
“王爺,大小姐也是無意,她從小便沒了母親,自然是對臣妾有諸多不滿的,還望王爺看在臣妾的份上就饒了大小姐了吧。”人還未到聲先聞,柳嫣芳那哀求中帶著憐憫的聲音傳來,真真刺耳!
“哼!她也太不像話了,這次不給她點兒教訓是不長記性了。一個晚輩,都敢對二娘無禮了!”柳嫣芳的話語卻更引起楚原芝的怒火。
柳嫣芳心中暗喜,她要的就是如此。
翠竹雖知小姐早有準備,而在聽到柳嫣芳那假意惺惺的話語和楚原芝怒火滔天的斥責時,還是顫了顫。楚雨梨注意到她的神色,比初見時膽子大了許多,不禁暗道一聲:朽木亦可雕也。
楚雨梨靜坐於椅上,耐心地等這一行人的到來。
楚原芝走進來,看到的就是蘇緗芋垂首站在一旁,一身素衣白裙的楚雨梨悠閑坐在椅上,翠竹在一旁扇著扇子。
自己身為父親進來,她作為女兒竟一點動靜也沒有。
“你……”楚原芝手指著楚雨梨,氣得說不出話來。
楚雨梨仍不管不顧,也不看楚原芝,眼中的神色卻暗了暗,“女兒十七歲了,父親也十七年沒來這紫雲軒看女兒了。”
楚原芝聽了,怒氣突然消了。
“女兒十五歲及笄,父親都沒來看女兒,女兒還以為自己從來都沒有父親呢。”楚雨梨語言把握得到位,楚原芝不怒反悲。
“父親怕是早就忘了娘親了吧,今日是娘的祭日,父親可還記得?”楚雨梨聲音暗啞,眼中隱隱有悲傷。這不是裝出來的,而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
“當然不會忘。卿兒永遠在吾心中!”楚原芝聲音有些激動,他用顫抖的雙手,從衣襟中取出一條白布,綁在頭巾上,
“哼!”楚雨梨嘴角泛出一抹冷笑,看了一眼楚原芝,“父親心中怕是早已換了別人吧。”語畢,又向柳嫣芳的方向看了一眼。
楚原芝眼角泛出淚花,記憶翻湧,“誰都不能替代卿兒在我心中的位置!誰都不能!”
柳嫣芳本來極力掩藏的恨意終於露出,眼神毒辣,狠狠盯著楚雨梨。
“女兒這些年所受二姨娘的屈辱,娘雖去了,在天上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可為何父親是個活人,就與女兒住在同一王府中,卻看看不見呢?娘雖去世多年,女兒可還記得娘的一切;可卻忘了父親的容顏。”
楚雨梨抓住她娘雲卿這張王牌,不斷出擊,最後還不忘加上一把火。
“唉,這也怪不得父親,柳嫣芳每日都有事找父親,父親定是沒有時間來看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