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撫遠點點頭,此人是一隊隊醫,常年跟著一隊在外對付邪魔,善於處理各種毒物與傷勢,眼光極為毒辣,醫療水平也是整個分部之中最高。既然他都如此說道,看來這九仙郡真的是無人能治林小虎的毒傷了。
站起身來,薩撫遠點了幾個隊友說:“你們速速送林小虎回衙門,盡快讓分部開啟傳送大陣,送他回總部治療。”幾個人麻利的抗起林小虎,抬著他飛一般的衝出了沈家。薩撫遠感歎一聲說:“身在仙獄,危險無數,又是一個兄弟倒在魔劫之中,可惱啊,這天下妖魔怎麼就斬殺不盡呢?”
韓重也站了起來,看著林小虎他們消失的方向,默然不語。韓重心中也頗為感概,現在總算明白了林小虎為何每次出任務都有些抗拒與推脫。僅僅隻是一次普通任務,遇到一個小丫頭,就這麼重傷,也不知總部是不是真有辦法解救他。仙獄出任務,真是步步荊棘,稍有不慎就是殺身之禍。韓重之前在仙機宗內,聽的長老們談及仙獄的危險,他尚有些不置可否,而今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不由得他不對將來會麵對的危險重視起來。
薩撫遠看看沉思不語的韓重,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又是一掌拍在韓重肩頭說:“小兄弟,你方來仙獄不久,怕是沒見過這等場麵。唉,這些事,以後見的機會多了,你也就習慣了。我們這等修仙之人尚且如此,凡人們若是遇到這些凶惡魔徒,還不是任人宰割?”
韓重重重的歎了口氣說:“是啊,邪魔凶惡危險,我是知道的,但是真正麵對的時候,才明白原來自己所知,比起現實來,想去甚遠。”
“所以天下需要我們仙獄,如果這些邪魔不加管束,這個天下就亂了。”薩撫遠繼續說:“斬妖除魔,不是一句空話,是要真刀真槍,流血流汗去做的。每年我仙獄弟子,不知道要折損多少,然而這天下邪魔,殺之不盡,真是可惱啊!”
韓重點點頭,知道薩撫遠這是在開導自己。隻是此人性格直爽,說的太過直白,如果換了他人,說不定就此心生懼意,退縮不前了。但是韓重以凡人之體在仙機宗修習多年,又融合了百世神魂,意誌極為堅定,不會被這番話造成心結,打了退堂鼓,心中倒是對薩撫遠好感大增。
兩人沉默了一小會兒,薩撫遠開口說:“我一隊今日剛回衙門,陳長官說這裏有郡軍離奇死亡,怕你們九隊無法處置,其他隊伍都有任務,唯獨我一隊剛回,是閑的,所以派我率隊前來。小兄弟,來和我講講,這案子到底如何?”
韓重一整麵色,收起了那一絲感慨,開始詳細的向薩撫遠解說整個案件始末。薩撫遠認真聽著韓重述說,越聽麵色越是凝重,等到韓重講完,薩撫遠問:“赦生教是什麼?你們可曾查到端倪?”
韓重搖搖頭說:“我們也是方才聽那小丫頭說,還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我們去看看那幾具屍體。”薩撫遠說完,邁步走向井邊大坑。韓重緊緊跟上,到了坑邊,韓重一直張尚屍身說:“薩統領,那就是死去的郡軍。”
薩撫遠點點頭,騰身躍下,到了張尚屍身邊上,仔細打量。此時張尚屍身被禁錮在空中,保持著挖掘出來時的原樣。薩撫遠皺著眉頭細細看了一遍,突然伸手,抓住了屍體的右手。然後抹開張尚身上那件灰色長袍的長袖,對著張尚屍身手腕送進去一道元氣。
元氣送入張尚手腕,頓時起了變化,張尚手腕之上,浮現出來一個五角印記。薩撫遠看了幾眼說:“不錯,正是郡軍每人都有的標記。”
原來九仙郡負責和周邊妖修大戰,郡軍多有死傷,妖修麾下有無數凶獸,所以戰場之上,士兵屍體往往殘缺不全,故而為了驗證身份,每個加入的郡軍在手腕等處都暗自紋有元氣標記,方便最後統計傷亡。
“這可是奇怪了,怎麼一個糧草官,不在邊境堡壘之中,反倒死在郡城之內的凡人家中?”薩撫遠放下屍體的袖子,狐疑的看著張尚的屍身說:“而且改變裝束,弄得和苦修士一般。”
韓重正要開口,薩撫遠又是一聲驚咦。韓重看去,薩撫遠手指一彈,震開了張尚屍身胸前衣衫,露出一片古銅色得胸膛來。那胸膛之上,掛著一個吊墜。吊墜是兩條黑蛇相護銜尾,纏在一個小小人像上。人像麵部扭曲,仰天張口,似在咆哮,雙手環抱,三指張開,其餘手指捏成一個法訣形象,居然和張尚屍身手部動作形態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