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字典解釋,湖麵上正在發生的不是戰鬥,而是單方麵蹂躪。
池家的絕學水紋百浪罩防禦力果然變態,在狄冰全力攻擊五分鍾之後依然保持著池澤彬清醒,身體也沒有受到嚴重損害。
但他卻寧願暈過去。
從被狄冰一拳打到湖麵之下,再從湖裏提起來扔回岸上,池澤彬就再也沒有做出任何有效動作抵擋狄冰的攻擊,完全是靠著水紋百浪罩在硬撐。
他死咬著牙,似乎在做什麼思想鬥爭,用手臂護住頭臉便成了一個大號沙包,被狄冰在岸邊以攻擊推進了幾百米,到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小山頂上。
池澤彬其實早就在顛簸著失去了時間觀念,隻能在祈禱著狄冰早點打過癮,或者是體力耗盡。
“池家少家主……竟然敗了?”白胡子老者看得太專注,沒留心竟然揪著自己好幾根胡子下來,疼昨呲牙咧嘴。
“什麼宗師,不也是廢物一個。”白慕羽看得眉頭幾乎皺到了一起,他懷裏的小嫩模怕怕的去撫摸他胸口,讓他息怒。
“狄冰哥哥似乎很生氣的樣子……”鍾寧看著狄冰快成一片幻影拳頭,若有所思。
狄冰此時卻是完全不在乎外界怎麼想,他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戰鬥中,靈氣在身體內自由奔馳,拳頭劃過空氣帶出尖嘯。
而且說實話,池澤彬的身體很硬,骨頭也很硬,水紋百浪罩形成的潮汐保護層更硬!每一拳打在上麵其實都很疼的。
但就是這種拳拳到肉、力量完全勃發的戰鬥,疼到骨髓,才讓他感覺到一種酣暢淋漓!
“過癮!”狄冰長吐了一口氣。
他依然在用紅塵萬極拳,從千幻傀儡換回本體,極度增強到人類極限的身體素質,借助靈氣外放輔助加速、變向,他的攻擊變得比對戰金旭平那一夜更加古怪,更加難以猜測,每一招都如羚羊掛角,從天外飛來,發乎池澤彬想所未想,窮思苦想到現在也沒有想到任何破解之道,隻能靠著強健的身體被動防禦。
在武館練習的時候,器械禁不住他的全力攻擊,身邊找不到可以痛快打一架的對手。他現在對戰過的唯一宗師就是隆吐爾,而那一戰,又因為隆吐爾對於道的追尋,他打得太是狼狽,並沒有和武道宗師身體接觸,各自燃燒激情那種痛快。
“換你攻擊吧!”狄冰突然停下攻擊,跳開了一步。
池澤彬感覺身體壓力驟然一輕,立刻後跳擺出防禦的姿勢,緊張的看著狄冰:“你是什麼意思?”
他身上的衣服早就比乞丐還慘,到處都是掛著的破布片,不斷冒著蒸汽,那是因為狄冰可怕的攻擊從動能轉變為內能,快把他在湖裏濕透的衣服都烤幹了。
“打夠了,我們來真正過幾招……你叫那個什麼小池子來著?”狄冰一臉遺憾地道。
“你才是小池子呢!”
池澤彬氣笑了,這不是宮裏太監的名字嗎?
他早就被狄冰虐出了火氣,此刻什麼風度也不要了,猛地拉近和狄冰的距離,兩個人再次纏鬥在一起。
兩個人都是全攻無守的招式,閃躲不過去的攻擊,就以身體硬抗。
這一次,狄冰沒有再用紅塵萬極拳,而是模仿著池澤彬剛才零散用出來的池家拳法。
這是池澤彬從記事起就在練的拳,二十多年的練武生涯中,早就和自己父親不下百萬遍,攻防動作都是本能而出,兩個人再一次拳拳到肉,體力和靈氣都在快速消耗中。
但池澤彬的眼睛卻越來越亮,皮膚上的損傷早在靈氣自然運轉中被修複,臉上那種溫和中卻難免有幾分虛假的笑容,也開始變得真實起來。
不過高強度的戰鬥,就是宗師也撐不住,大概十分鍾之後,池澤彬連手都抬不起來了,以最後的力氣向後跳開,怪叫道:“不來了不來了,你這一身骨頭,比我的水紋百浪罩還要紮手。”
狄冰額頭也見了一絲細汗,呼吸微微變粗,笑道:“你的防禦能力我很滿意……就是你知道哪裏有賣衣服的嗎?”
池澤彬一愣,隨即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都相視大笑起來。
這兩位宗師級別的強者,此刻都有些狼狽。身體強度是日積月累的,但他們兩個身上的衣服可都是普通材質,又不是宇航服,早就碎成布片,索性兩個人都不是那種猥瑣專攻下三路的,勉強還能護住重點部位。
“你,很有意思。”池澤彬對狄冰豎起一根大拇指,帶著他下山,作為全國著名景區,不少雜貨攤子都賣衣服,他領著狄冰從小路趕緊把身上這堆破爛換下去。
“你雖然弱,但也非常不錯。”狄冰拍拍池澤彬的肩膀,剛才那一戰,讓他回味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