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任雨澤,是一個作家,一個不知名作家。
城市的房租很貴。我的稿費越來越難以支撐高昂的房租。
我決定搬家,找一房租相對便宜的地方。經過一個星期艱苦的篩選,我找到了一個比原來房租便宜一半的小屋。
這個小屋是一個等待拆遷的二層小樓。
樓下被租作一個理發店。樓上的兩個房間也被理發店老板租用了,隻剩下我租用的那一個房間。
整棟小樓共用一個衛生間。
我感到很慶幸,在這樣一個大城市,能找到這麼便宜房租的地方實在不多。
但我很快發現情況有點不對。
在我每次回家要上樓的時候,看到理發店裏的顧客沒有一個剪頭發的。理發店裏坐著很多女人,她們的衣著,比較暴露,要麼短裙,要麼短褲,常常要在中間露出一條深深的乳溝。
理發店的裝修比較陳舊,隻有對門一麵大大的鏡子,鏡子下邊緣的木製台麵也斑駁陸離。木台之上空空如也,沒有理發店常用的各種洗發水,護發露。
理發店裏的女服務員常常要帶一些陌生男子進入我對麵或旁邊的房間,洗手間的垃圾簍裏也常常被扔滿血淋淋的姨媽巾。
我想,樓下的理發店可能是一家妓院。
發現自己被騙,我並沒有太沮喪。我想起西班牙大作家塞萬提斯在寫《唐吉坷德》的時候,也是租住在一家妓院樓上的。這可能是生活對我的暗示,看來我的作品很快就要大火了。想到這裏,我的內心竟然滋生了一些浪漫主義。
有一天,我才出門,看到對門走出一個奇胖無比的大媽在數錢。突然她快步向前,拉住她前麵的一個年輕男子,怒道,“你少給了10塊錢!”
這個年輕男子從體型上比他小了不少,一下子就把拉住,特別難為情地從口袋掏出10塊錢遞給胖大媽。
這個年輕男子也太重口味了吧!
等他們下樓後,我看了看對麵的房間,木門上用螺絲釘釘著那種很老式的鐵片合頁,合頁上沒有掛鎖。估計房間裏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而且要頻繁地開關,所以她們也懶得上鎖。
房間門沒有關,虛掩著。我輕輕推開木門,整個房間空蕩蕩的,隻有一個半舊的木床和一個小紙簍。木床上的床單被壓出一些痕跡,紙簍裏有一個用過的避孕套。
這些驗證了我的猜想。
我是一個作家,工作需要安靜的環境,特別是晚上9點到淩晨兩點這段時間。
但是,我常常在9點左右,聽到樓下一個女孩子在給大聲說話。我不禁從窗台向樓下看去。
這個小巷子很窄,光線較暗,離街燈有一定的距離。但是附近的樓層較低,所以有些區域街燈能照過來,相對明亮。
我看到一個女孩子在給某個人打電話,她的談話欲很強,打電話的時候時而來來回回走動,時而蹲著,時而彎腰......我認出來了,她是樓下理發店的服務員,穿著一身藍色連衣短裙,頭發燙成了波浪線,染成很時髦的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