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夢瑤坐在咖啡館的窗邊,她看著陸恕緹向她走來。
陸恕緹走過來坐下:“謝夢瑤。你好嗎?”
謝夢瑤問:“你呢?你好嗎?”
謝夢瑤喝一口咖啡,抬頭的時候,露出額頭的疤痕。
陸恕緹指指額頭:“這裏,是當初我推的嗎?”
謝夢瑤笑一下。
“疤痕雖然不能完全消除,但是現代醫學能夠讓它盡量看起來不明顯。”陸恕緹說。
謝夢瑤看向陸恕緹的手腕,那裏被一塊手表遮著。
陸恕緹看到謝夢瑤的目光,她說:“有時候,會覺得手腕隱隱地疼,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以前真的傷到了。”
謝夢瑤說:“沒想到你還沒有刪掉我的電話號碼,更沒想到你還會約我。”
“謝夢瑤,我有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覺得沒有什麼了,可是我就是沒有辦法再和你相處,我無法接受你。無法再見季遠見,無法再見你們兩個。”
“你還會和他在一起嗎?”謝夢瑤直接問。
陸恕緹搖頭:“我和他沒可能了,我不能忘記從前的背叛。感覺早就變了。我們的感情早被磨光了。”
謝夢瑤說:“現在,我沒有立場勸你什麼。”
陸恕緹說:“你離開一年,我們兄妹也不能回到原來的相處中去了。”
謝夢瑤說:“對不起。”她終於把這個詞說出口。但是,這個詞無論用什麼方式說,都是顯得不自然的。
陸恕緹卻自顧自說:“我哥已經三十多了,可是他還是一個人,能讓他這樣的人快樂的東西,還能有多少呢?我希望有人給他快樂,即使我覺得你不好,但是你能讓他快樂,著就夠了吧。我不快樂,不能叫他陪我一起不快樂。”
謝夢瑤看著陸恕緹,這個公主一樣的女孩,其實敏感而不快樂。
“我走以後,如果季遠見來找你,希望你不要搖擺。”陸恕緹說。
“你要去哪裏?”謝夢瑤問。
“去英國,繼續學畫畫。”陸恕緹說:“我在這裏實在沒意思了。不如回英國,給自己找點事做。我現在的生活,真是要悶出水來。”
“你能發誓嗎?即使季遠見再來找你,你也不會再和他糾纏。”陸恕緹又說。
“誓言,你信這個?”謝夢瑤說。
“有總比沒有好。”陸恕緹說:“如果你違約,就再也沒有人愛你,沒有人關心你,讓你心中永遠淒涼,好不好?”
在機場的時候,其實陸恕緹看見了季遠見,但她絕不會走過去,問:“你怎麼來了?”
事實上,陸恕緹看一眼站在偏僻處的季遠見,然後對旁邊的陸恕言說:“哥,我走了。”
上了飛機,陸恕緹係上安全帶,不久,飛機衝上雲霄,飛往異國他鄉。
陸恕緹坐在窗邊,她轉頭看向窗外,眼淚在這時候落下來。
她戴上耳麥,耳機裏傳出那句早已爛大街的歌詞:“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謝夢瑤接到電話,走下樓去。
陸恕言正在下車,他看到她。
此時,他站在小區路邊的樹下。
謝夢瑤看著他。
他還是那樣,穿著西裝。神情、樣貌都沒有變。
謝夢瑤走過去,朝他伸出手。
謝夢瑤的手,被他輕輕握住,他把她輕輕帶到懷裏。
不管未來如何變化,她的樣貌,她的心境,還是時事變遷,起碼這一刻是美好,應該被記住,應該被珍惜。
她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淺淺的氣息
此時,她看到,梧桐落下第一片樹葉。
初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