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塵弄清了來龍去脈,可是他卻無力著手,並非他不想幫葉離,而是怎麼幫?這是七家的俗成之約,憂塵一不是七家之人,二沒有顛覆一切的力量,如何為之?
憂塵看向一旁的道長,隻見玄天機道長一會兒折花,一會兒弄草,或是喝一小口酒,或是自顧自地哼著自己才能聽懂的小調,卻是一番悠閑自在,全然沒有顧及事情緊迫的樣子。
“前輩,你說我該怎麼辦?”憂塵心想或許是道長有什麼主意,要不然怎麼會這樣輕鬆。
“怎麼辦?額……額……也好辦,把她綁了帶走,額……額……一切就都解決了,額。”玄天機一副這是小事情的樣子,卻是看得憂塵滿頭黑線。
綁了帶走?那葉離以後如何再談婚論嫁?如何再回葉府?而這又置葉府於何地?
“前輩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是你的事兒還是我的事兒?自己弄去,與我貧道有甚幹係。”酒醉的玄天機有些不耐煩了,甩袖離去。
憂塵看著玄天機離去的背影不禁歎息,突然,玄天機的身形停頓了一下。
“緣定三生時,此世相逢期,既是因緣遇,天下何處避?萬事且隨心,生死由天定。至於往事息,未有後悔吟。”玄天機的聲音漸漸遠去。餘音卻久久縈繞在憂塵耳邊。
緣?隨緣?那離兒到底是救還是不救呢?不對,未有後悔吟,那即是隨心隨情,我的心真的想救離兒嗎?還是怕救人之後再難抽身離去?為此借沒有辦法以逃避?
是啊!我是如何想的?救或者不救?憂塵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旁邊有一棵大樹,他坐在大樹下,陷入了沉思。我一麵說著當重視愛我與我愛之人,一麵卻又因愛我與我愛之人而苦惱,甚至於想要逃避,我難道就如此不堪嗎?他閉上了雙眼,氣息漸漸隱去,他融入了天地之間,生機也漸漸流失,他的身影若虛若實,如同狂風中的殘燈,隨時就會熄滅……
不知道什麼時候玄天機站到了他的身旁,玄天機的眼裏似有星辰流轉,五行八卦相互轉換,像是在推演些什麼。然而,他始終沒有給予憂塵一次幫助,哪怕是在此岌岌可危之時。
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憂塵前方是一條怎樣的道路,如果自己的幾句話就可以動搖憂塵的心誌,導致憂塵身死,那他人自然也行。若不能根除隱患,倒不如就讓他如此離去,也算少了日後諸多苦難。
盤坐著的憂塵手指隱約動了一下,沒有人知道此時他的腦海中是一番怎樣的天人交戰,七情各化作一座具象身爭奪著身體的控製權。
外麵,玄天機已然滿頭大汗,卻是未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