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著那堆白骨,雖然我膽子不算小,但頭皮還是忍不住發麻。
身旁的江葉飛充分發揮了他作為一個男性的優勢,不知是勇氣過人,還是掩飾太好,江大人不慌不忙地在火光下翻找。這樣的鎮靜與沉著,在很大程度上排解了我內心隱藏著的那絲焦慮與慌亂。雖然對他有諸多不滿,不過,這時候看來,他還算個可靠的人。
我倆找的很仔細。
不過,在密室中撥拉死人骨頭,絕不是一件愜意的事情,尤其是一大堆屍骨。這些白骨看上去有些年月了,衣衫都已襤褸成片。這十來具身體堆疊在石室的角落,看起來實在是有些糝人。
江葉飛的眼睛很好使,他率先發現了一件可疑物品。
一隻手伸過來,半拳大的一支鐵牌,赫然出現在我麵前。
互相對視一眼,火光下,我倆細細觀察起這個東西。除了有些奇怪的紋絡外,看不出絲毫特別。
接過牌子,我小心的收到自己懷裏。
運氣有些不好,除了這個,再沒別的發現。
搜尋工作結束。熄滅火折,我倆繼續在黑暗中沉默。
手裏的工具隻有一把匕首,以及,這支鐵牌。
“我們……能活著出去嗎?”黑暗中,他淡淡問道。。
“能!”篤定的話,從我嘴裏蹦出,是在安慰他,更是在安慰自己。我的確很慌,但是,我知道自己絕對不想死。已經真的死過一回的人,我,非常珍惜屬於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你真不像個女人。”仿佛在陳述一件事實般,半晌,他很認真的說道。
我很鬱悶,雖然自己抱著他滿山跑的樣子的確很勇猛,但是不同於男性的身體特征在我重生的第一天就已明確地告訴自己,我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默然地瞧了一眼這個十分不會說話的男人,我重新打起火折子。
手裏的這塊牌子有什麼用途,結合自己前世看電視和小說的經驗,我很自然地聯想到這是個鑰匙。即使知道這隻是一種可能,但對於此刻要用盡全力逃出去的我來說,我是無比的希望自己的猜測就是事實。
我開始不厭其煩地在密室的各個角落摸索。
老天沒有眷顧我,這個光滑的石室沒有一處空隙,也看不到任何與牌上的紋絡吻合的圖案。
我開始想到另一種可能,莫非這上麵的圖跟某某寶藏有關,抑或是隻是塊普通的牌子,某個幫派的令牌。
我的腦袋糨糊了,現實的打擊讓我意淫起小說中的各種可能。由於這些跟我是否能活著走出這裏毫無關係,隨即導致我心情越發不好。
人在無助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去尋求身旁人的幫助。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看向了身旁唯一的活物,江葉飛。
他正細細查看著這個石室。
定定看了這個一瘸一拐的男人一眼,我轉過身,隨即吐出一口氣。我施展自己不怎麼樣的輕功開始向上方探索。
石壁的每一個地方,我都沒有放過。我耐心細致地尋找著逃出生天的線索。
老天再次無情的拋棄了我。
我們的努力,似乎是個有些冷酷的笑話。
疲憊地坐在地上,我的心情有些鬱卒。翻來覆去看著這塊鐵牌,我皺了皺眉,隨即將它收進懷裏,慢慢閉上了眼睛。
正月裏的天,還是很冷。人擋不住本能。寒冷的環境,會讓人不由自主去尋找身旁的熱源。
背靠著背坐著,我覺得這種死刑犯等待上斷頭台的感覺實在是有夠好受。
這種無錯與害怕的感覺在心裏慢慢沉澱,幾乎就要化成淚水。隻是,當著這個人的麵,卻無法湧出。
任何哭泣的理由,都沒有付諸實踐的權利。這裏沒有我可以依靠的肩膀。我突然很想念家裏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