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嬤嬤雙腿打顫,冷汗滑下額頭,“老奴任憑侯爺安排!”

“如此甚好!”性感的薄唇泛起冷笑,殺機湧現,“你們就安靜地呆在這裏吧!”

深夜,尹家。

一道黑影迅速沒入黑夜,幾個旋身,便躲過無數家將的眼睛,進入了靈堂。

上等的木棺打開著,裏麵躺著的正是尹子魚,褪去了火紅的衣衫,身上穿的是白色的喪服,就那麼沒有呼吸地沉睡於此。

黑影繞開白幡,悄聲行至棺前,“看來老夫還是來晚了。”

搖曳的燭光下,習風一臉愧疚地看著尹子魚,望著布置華麗的靈堂,心下明了:怕是當今天子會以國後之禮厚葬這位貴妃。

紅顏薄命啊……

她若死了,那個清心寡欲的男子……習風幽幽地歎息,他雖不算熟知殷離寒的性格,卻也是略知一二,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你若活著,又會如何選擇?”是要這江山,還是執子之手?

許久之後,靈堂內的黑影才離去,也帶走了無奈的愁緒。

飛霞殿的大門被急慌慌地推開,小安子麵色焦急地跑進來,明黃色的帷帳外,噗通一聲跪下,焦聲道:“陛下,不好了!”

“咳咳……”輕微的咳嗽在帳內響起,一隻修長的大手伸出帷帳,微微斂起帷帳,露出床榻上那蒼白的帝王。

“小安子,怎麼了?”殷離絕強憋下咳嗽感,撐起身體艱難地靠著床欄:“不是讓你去傳話了麼?”

小安子一抹臉上的冷汗,也顧不上什麼禮儀,顫著雙肩喏喏道:“回陛下,剛才奴才……奴才去朝堂傳話取消早朝,怎料奚瀾左相忽然站出來,手裏拿著……拿著……”

“說下去。”殷離絕蒼白的俊臉上是決然的霸氣,命令道:“照實說,不準隱瞞。”

“說是先皇的遺詔,裏麵的內容……是……是傳位給二王爺!”

殷離絕放在嘴邊的手一僵,隻是怔愣的神色還沒反應過來,門口又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莫言一臉沉重地走近床榻,看了眼麵色不豫的殷離絕和惶恐的小安子,知道有些事殷離絕估計知道了,也不再遮掩,單膝跪倒道:“陛下,快馬來報,駐紮在離京都二十裏開外的部分軍隊有異動。”

幽綠色的瞳眸一厲,芒光閃逝:“那尹家軍呢?”

莫言躊躇著不知當不當講,卻是殷離絕自己嘲笑起來,伴隨著咳嗽聲。

“尹府大門緊閉,不見外人,至於尹家軍怕是也已蠢蠢欲動了,莫言,朕說的可對?”

莫言垂首悶聲道:“八九不離十。”

“若朕死了,把朕和虞妃葬在一塊吧。”

莫言聞言驟然抬眸,不敢置信地看向床上那雲淡風輕地談著生死的殷離絕,薄唇邊還有淡淡的微笑。

殷離絕幽然地眨了一下眼睫,一翹嘴角,認真地對上莫言質疑的眸光:“莫言,朕可以信任你嗎?朕死後,怕是難入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