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歌說的對:男人穿上衣服在人前衣冠楚楚,人後就是衣冠禽獸!
她不敢看他,隻是側著身子,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
這男人,沒個正經起來,怎麼跟霍建亭有一拚?
時針指向了淩晨的一點鍾,夤夜時分,醫院的外科室了除了急診科,哪裏能見得到大夫的身影?
葉卓燃把林小陌放下,他自己則是卷起袖子,替她重新包紮傷口。
拆開一圈又一圈浸了血的紗布,他才覺得觸目驚心,“怎麼弄成這樣?”
纖細的小腿已經瞧不出原來的模樣,一片血肉模糊。
葉卓燃不由得放輕了手上的動作,眉心皺得緊緊的,“到底出了什麼事?讓你把自己弄成這樣?”
看著他緊皺的眉心,那一刻,她有一瞬間的恍惚,他這是……
在在乎她嗎?
他眼底浮動的心疼,是為了她嗎?
這個傷口的由來,她從來沒有跟葉卓燃提起過,可是,這傷口就像是長在了她心口上的傷口一樣,總是無法愈合。
稍有風吹草動,它便裂開來,皮開肉綻,疼得她想掉眼淚。
可她又深刻的明白:眼淚是最軟弱無能的表現,解決問題,靠的是力量,而不是眼淚。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葉卓燃,“你根本就不在意的……”
說給他聽了又如何?為自己博取那麼一點點的同情心嗎?
她要的,從來不是他的同情!
“誰說我不在意!”男人拿著消毒用的鉗子夾著沾了酒精的酒精棉,朝她傷口上輕輕碰了一下。
林小陌立刻疼得一縮腿。
“疼死我了!葉卓燃,你故意的!”
蹲著的男人笑笑,扶了扶眼鏡,“對,我就是故意的。”
他淺淺的笑意,在白熾燈的照射下,映出一種淡淡的光澤,那樣溫潤淺淡的笑意,立刻就軟了林小陌的心,她怔怔的望著他,一時之間,道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葉卓燃依舊有條不紊的替她清洗著傷口,“你這張嘴呀,非得把它堵起來,才不會說出刺人的話來……”
林小陌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望著麵容白皙的男人。
他動作熟練,手法又輕柔,連眼神都是溫柔的。
“關於唐淺,她是我在美國上學時候認識的,是我初戀,分手是她提的……”
“前天晚上,她回國,柳家兄妹和我一起為她接風,柳家妹妹存的什麼心思我清楚,當時就是為了騙過她,才多喝了幾杯。”
“至於唐淺,我既然已經和你結婚了,就不會再跟也有什麼,當個普通朋友相處……”
他的話很輕很輕,像是這秋夜的風,柔柔的落在她的耳膜裏,心尖尖兒上立刻有一股浸了蜜的味道漫延開來。
林小陌坐在高高的桌麵上,靜靜的看著認真替自己包紮傷口的男人,瞬間就濕了眼眶。
葉卓燃,你知道嗎?
我從來沒有那麼希望自己老去過,但是,這一刻,我恨不得一夜之間白頭,和你永不分離,這樣,就可以和你白頭到老了。
葉卓燃依舊細心溫柔的替她包紮著傷口,“今天惜惜的事兒我態度不好,我向你道歉,以後我一定不會再用這樣的態度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