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帝在位二年,天降異象,一月,大如盆,懸於天,四周如墨,月中有影,影浮動,宛如美人,忽聞影劇動,降於西南角,聲響如海嘯,明亮如焰....

"皇上--”大殿下的人聲音垂下頭,聲音中透著無限的惶恐與疲憊。

“說,是男是女。”

大殿正中,一個俊美的男人轉過身來,眉宇間殺氣重重,全身上下透出一種危險的氣息。

“恭喜皇上,是,是個公主。”殿下的人抖若篩糠,雙膝一軟,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良久,

“皇上..."

“殺...."

西南角皇宮

“唉,天亡我也,看來,這是天意。”

“娘娘,請保重金身。”

一間凝重而簡單的房間裏,殘燭微顫,一朵栩栩繡在屏風上的俏麗牡丹似乎映日而展,瞧著,竟似活著一般,屏風裏的女人,有著顫抖的雙唇,一張如紙樣蒼白的絕美容顏,那因生產和耗盡心力而微蹙的峨眉,展開又皺,皺起來又展開,似有無限愁緒,如水上的漣漪,一層層蕩漾開去,無聲無息的,滿滿的吞噬著整間房子。空氣裏回蕩著侍女川的低泣聲,如一把喂了毒的劍,插在了那朵屏風上的牡丹上,燭光一搖,愈發的妖冶肆虐。

“太醫,你再說一遍,”

“回皇上,是個....公主”

宮殿裏,一片死一般的靜寂,除了那個坐在金光燦燦的大殿中央麵容肅殺的男子,似乎無人敢貿然打破這無盡的死寂。

“叫她領旨吧。”他揮揮手,語調僵硬。

他蜿蜒的眉頭,怎樣也舒不開,漸漸的彙成一個死結,就如糾纏在他手中的那女人的命運。唉,命運,荷風,難道,我和你,真的逃不開這該死的命運嗎,他淒涼的想著,有著一時愣仲。

皇帝,不論本性如何,應該都是終生命犯桃花的人吧,如花般散發著女人香的容顏,悱惻而激情的肉體,唾手可得的心上人,這也許是千古帝王永不曾更改的特權。

她也是這些女人中的一個嗎?成為他手中的一隻蝴蝶,折揉了一隻美麗的翅,再也不曾擁有飛起的自由,不再完整的美麗,而是花敗後的一縷殘香,白晝中的一彎蒼月。

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今天的自己很是奇怪,心中不敢想起的那個人,又入了夢,睜開眼,腦海裏都是他的眼睛,仿若一潭水,深邃的,清澈的,暗湧的,淩遲著她的神經。關於他的夢,越發的長,今天的自己,與他攜手在一片花海裏,夾雜著花香的風,吹起他長長的發,他轉過頭來,她終於看清了他的臉,那是讓她怎樣魂繞夢牽的劍眉星目,這一刻,幸福終於被抓住了。夢中的自己,開心的笑出聲來,深情的叫著他的名字“遙海....”

一聲嬰兒的嚶嚀叫醒了她,她可憐的孩子,她還沒有咿呀學語,人生還沒有開始,她是世上最純淨的精靈,難道她一出世,就注定要和她那不堪的命運糾結一起,沉淪在地獄最深處。一滴清淚滴下,灼濕了孩子稚嫩的臉蛋,流下一道悲傷的軌跡,殘燭劈啪作響,搖曳的燭光輝映出她悲傷的臉,仿佛述說著一個悲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