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有報?
躺在那裏,郎月的心底一片清明。
看到車子,她趕緊打開身子躺平,靜靜的等著。誰知這寸司機,方向盤一打,就朝著她碾過去。這下,就算金羅大仙也救不了她了。
唉……人算不如天算!雖然從來都不怕死,可總覺得有些冤枉。
郎月緩緩閉上雙眼,連遺言都沒來得及想,就快睡著了,心下依舊一陣好笑。爭強好勝一輩子,追求完美出色,沒想到竟是這個死法,唉……睡吧,難得可以睡個安穩覺,那就睡個夠吧。誰知道,來世,是什麼命,是否還得這般辛苦?
嗯?怎麼有人在哭?
地獄無甲子,做鬼不知年。不知道睡了多久,才清醒一點兒,就聽得耳邊一陣哼哼唧唧的低泣。郎月不由自嘲道:看來我人緣還不錯,大半夜的還有人來給我哭喪。
“都三天了,藥王洞的人怎麼還沒來?”一個女子低低的啜泣聲,帶著濃濃的哀傷,但極其悅耳。郎月愣了,沒想到世上還有這麼絕妙的聲音,更不知道誰惹她哭了,聽著心疼。
“藥王洞雖然有其名,但世人都不知具體位置,不好找啊。”一個男子的低語聲,磁性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愁思,直揪的郎也心疼。雖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可這個……還是心疼。
“沐兒,你多少也吃點兒吧。艾媽媽說你中午又沒吃,這怎麼能行呢?”還是剛才那個女人,溫婉的語聲裏滿是關切。“餘音繞梁,三日不絕”,她不會是韓娥吧?
“謝夫人體恤,我不餓。”又一個女子的聲音低低的應道,“隻是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能醒?老爺,要不我們也去找藥王洞吧?多個人多個機會。”聲音不大,但很肯定也很熱切,內中的愁思穿過空氣感染著周圍的每一個人。
“不用了。你……”男子的聲音遲疑了一下,才安慰道,“你和滿兒服侍好琅兒就行。記得按時吃飯。別等琅兒醒來你卻餓暈了。”
嗯?這是什麼地方?
郎月耐著性子將人家的私房話聽完,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著,就有個人親了下她的額頭,唧唧噥噥幾句,聽腳步聲,似乎是那女人和男人出去了。
搞什麼啊?!被一個溫柔無比的女人親了?!那女人身上一種淡淡的香味兒,很好聞。
自從媽媽去世,這世上再也沒有人這麼疼愛過她了。再說,剛才明明被車子碾過,而且……額滴神啊,什麼艾媽媽滿兒沐兒的,怎麼就沒一個聽說過的呢?
郎月眼皮跳了一下,腦子一亮,不對!
地獄不是漆黑森冷的嗎?這裏怎麼這麼舒服,猶如陽春三月,沐著溫暖的日光,浴著輕柔的細雨。滿室淡淡的香味,說不出的愜意清爽,顯然不是酒店或者學校所擁有的感覺。
難道……?
借屍還魂?投胎轉世?穿……越……?
郎也深吸了一口氣,看來她無神論的觀點要修正了。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大難不死,管他有沒有後福,能活就活,好歹是一次機會。
做兩個深呼吸,將之前的事情想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郎月還是不覺得後悔。
那樣的男人,那樣的世道,生有何歡,死有何哀?就是倒黴了一點兒,不知道被哪個混蛋給碾了,有機會非將他也一腳踹死不可。就算她不怕死,也不能死的稀裏糊塗毫無價值。怎麼說,剛成名開始賺錢,就這麼走了,著實有些可惜,還沒報效祖國呢。
但是,事已至此,罷了。
等房間裏再沒有大的動靜,聽氣息,大概隻有那個沐兒在。照著才剛幾人的稱呼,想來是到古代來了。不過過日子嘛,管他古代現代,先混過來再說。憑她本事,別說依舊那麼風生水起,混個日子應該不會難。打定主意,郎月緩緩睜開眼睛……
哇!好漂亮的房間!
紫檀木雕花大床,掛著傳說中的雨過天晴色軟煙羅,床沿垂著淺色珍珠簾。床旁邊繡墩上坐著個俏麗的丫頭,梳著雙環髻,穿著耦合色的裙子,安靜的繡著一個荷包。
往過一個梳妝台,再往過是個月洞門,兩邊擺著精致的珊瑚樹。床對麵有個很大的窗,明媚的陽光透過湖藍色的窗紗,將一室照亮。窗外花兒開的正好,正是好時節。
恩,還算不錯,如此陳色,還有如此俏麗的丫頭,應該是個富足的人家。這就好。
將狀況能揣摩的揣摩清楚,深吸一口氣,郎月吸溜吸溜鼻子扮個鬼臉,似乎沒有碾成肉餅。腦子也清楚,身體也不錯,起來看看情形吧。
剛聽到動靜,那丫頭將頭轉過來,轉瞬便大白天見了鬼似的蹦起來,兩眼瞪的滾圓,直勾勾的盯著床上坐起來的人兒,嘴巴張得老大;手裏的荷包掉在身前,線卷在地上滾著。
“做什麼,見鬼了?”郎月挑著眉頭,看這丫頭的情形,摸摸臉,似乎沒有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