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兒,以後你要懂事一點,不要再讓我擔心了”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裏,一間破舊石磚屋外,一個氣質雍華卻穿著破舊農家衣衫的婦女,正滿臉擔憂地看著一個翹著二郎腿,嘴裏叼著一根幹草,嘴角正在邪笑中的少年。
林燕原本是一個在某大都市中的某個豪門中的全職太太,平時除了在家相夫教子外,還有就是和朋友們聊聊天,或者去某間大牌美容店美容,在美容方麵,她是成功的,在相夫方麵,她也是成功的,但在教子方麵,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成功的。
一次金融風暴中,林燕丈夫的企業首當其衝,成為某大都市的第一個破產企業,隨著企業的破產,資金鏈瞬間瓦解,企業生產的產品堆積如山,隨之而來的便是貸款銀行的追債,還有平時和自己比較好的老友的討債。以一個身無分文的農村娃闖到今天的成就,林燕的丈夫應該是個承受能力很強的人,但這一夜間企業的破產以及朋友間的背叛討債,令他終究沒有承受得住這一份壓力,在一破產後的第三天的夜裏,他便拋下妻兒,獨自一人消失在人世間。
“老媽,別再嘮叨了,你兒子我又沒幹什麼,不就把二狗家的老母雞偷了嗎,才多大點事,別嘮叨了”叼著幹草,少年邪笑著的嘴唇慢慢恢複正常,說了一句不滿的話後,少年慢慢閉上雙眼,似乎是想要睡覺。
林逸正是這位開始閉上雙眼的少年,今天是他來到這個偏僻的山村整整第一個月,在這一個月中,除比較笨拙的二狗子外,其他人對林逸似乎並不怎麼感冒,哪怕林逸故意前去搭訕,也沒人理會他,時間長了,次數多了,林逸也就懶得再討無趣,整天帶著二狗子到處亂竄。
一次問話中,林逸從母親口中得知,自己的死鬼父親和母親一樣,也是這個村子的人,但自從父親發家後,卻沒有回饋村裏任何東西,這讓村裏所有人都很是不爽,而且母親當時也是背著家裏人偷偷和父親私奔的,如今父親已死,自己的外婆舅舅之類的,居然沒有一個人過問或者關心,就好像完全沒有母親和自己這個親人似的,若不是父親尚留著現在所處的這座老屋,林逸甚至懷疑,他們母子很有可能會被餓死。
“什麼多大點事,你知不知道,剛才二狗他娘找我來要雞了,要不是她為人好說話,我道個歉也就完了,萬一你惹到其他潑辣的人,現在都還不知道鬧出什麼亂子了”見到林逸對自己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林燕頓時大怒,但說到最後,看著依舊閉著雙眼的林逸,林燕還是無奈地閉上嘴巴。對於兒子的溺愛,她已經達到無可救藥的地步,雖知慈母多敗兒,但她卻怎麼也改不過來,不要說打,就算是罵,也舍不得。
“該死的二狗,說好不說出去的,這才多久就露餡了,再說,他自己吃的比我吃的還多,下次看到他,看我不好好修理他一頓”林逸一想到之前還一臉媚笑,抓著雞腿猛咬的二狗子,心裏就忍不住來氣,為了讓二狗保住秘密,他隻吃了三分之一的雞,大部分都落到二狗子的肚子裏,而他倒是好,得了便宜,居然一回家就告密。
“不過...鄉村的生活似乎並有想象中的那麼難熬”慢慢睜開雙眼,看著太陽已經開始落入山頭,感受著殘陽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身體上,林逸開始感慨起生活,不過這感慨中,卻沒有一絲不滿,隻不過,或許他自認為還小,還從未為自己的將來考慮過,若是想到以後要天天扛著鋤頭下地,也許他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安然自在了......
清晨的涼風吹拂著鄉間大地,第二天一大早,醒過來的林逸向母親打了個招呼後,便跨著八字步,大搖大擺地走出家門,向離家不遠處的一處房子走去,那裏正是林逸口中二狗子的家。
“我讓你告密,我讓你告密,拿了好處,居然還敢跑去告密,膽兒挺肥的嘛”笑眯眯地向二狗子的母親打了個招呼後,林逸便滿眼友善地喚出二狗子,說帶他去玩,而轉眼間,林逸便已經拽著笨拙的二狗子,來到一條小巷子中,右手狠狠地拍打著二狗子的腦袋,林逸此時已經是滿臉怒氣。
二狗子和林逸同姓,也是姓林,叫林文書,之所以起這個與其性格、行為沒有絲毫關聯的名字,實則是其父輩特別希望二狗子以後能當個大學問家,而文書這個名字,則是二狗子的父親在廣播上聽到的,沒有文化的他,自然覺得此名忒有文化,一聽就知道是個文人的名字,所以二狗子一出生,便被冠上了這麼一個名字。
“逸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雙手抱著腦袋,二狗子帶著一絲哭腔,小聲地求饒著。
對於林逸,二狗子很是喜歡,因為從小到大,自己為人笨拙,村裏的孩童除了欺負他,很少有人真正陪他玩,而林逸來了村裏後,情況和他完全一個樣,並沒有什麼人搭理他,在一次偶遇中,兩人居然特別合對方的胃口,有林逸這麼一位膽兒比較肥的家夥,二狗子自然跟在他身邊尋了不少樂趣,這讓僅僅和林逸認識一個月的二狗子就對林逸格外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