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從此以後,我們毫無血緣關係的三個人(1 / 2)

有沒有一個人,非親非故,卻被你們致死保護著。

八歲那年還發生過什麼事呢?皎潔的夜,時光被拉得慢而長,我和顧青,兩個被拐賣的小孩,從此,命運相連。其實我本名也不叫顧綿,而有一個更好聽的名字叫孟安雅。顧青也不叫顧青,那時候他還叫陳厚,也隻不過十歲的年紀,卻雙雙因為兩個男人的綁架而篡改了我們兩個人的命運。

第一次遇見陳厚的時候,是在一間廢舊的出租屋內,我在嘶吼的哭聲中被一個男人用皮鞭暴打。陳厚在一旁求饒,聲音沙啞,“求求你,別打了,我求求你。”伴隨著我的抽噎聲中男子慢慢停了下來,但是還是不解氣說:“再給老子哭打斷你的腿,大不了老子不幹這一票了。”

那時候我們第一次明白,當電視中被拐賣的字眼被活生生的擺在麵前時是多麼的刺眼,就好像有人拿著一把刀架在我們脖子上,然後任人宰割,不得反抗。

陳厚把我扶起來的時候,我還在不停的抽噎,隻是再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那一晚,我們在無比不安、無助中睡著、驚起。

半夜,身上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我蜷縮著身體倒在地上,窩成一團,不知道是地板的涼還是傷口的疼讓我開始瑟瑟發抖。陳厚發現我不對勁的時候已經開始迷迷糊糊神誌不清了,我隻記得,那一晚,陳厚守在我身旁,他把自己唯一一件單薄的外套蓋在我身上,有些粗糙的手拂過我的額頭,當我額頭的燙落在他手心的時候,眉心露出了微微不安的神情。那一夜,我做了夢,夢裏有愛我的爸爸媽媽,他們站在馬路對麵向我揮手讓我過去,我對著他們笑,但就在那一刹那,一輛麵包車停在了我麵前,車上的男子一把把我拽上車,我對著他們呼喊、掙紮,卻是那麼蒼白無力。

那一場高燒退去以後,我也是死裏逃生,幸運的是,醒來的時候,我和陳厚得救了,還遇到了顧家奶奶的收養。

或許是因為不想讓我再回憶起那晚的經曆,所以,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陳厚至今都沒有再跟我提過,而我也不願去多問。

我和陳厚逃出來的時候,我還是高燒不退,來不及管頭痛欲裂的身體,肚子已然餓的不行。我被陳厚安置在一個垃圾堆裏,籬笆牆外,陳厚偷過一隻鮮美的雞、偷過地裏還未成熟的黃瓜回來給我裹腹。以至於後來,我再也不吃雞和黃瓜了,是我矯情,總會固執的以為,那是我八歲記憶裏,不堪命運留下的證據。

身體的難受再美味的黃瓜肥雞做成滿漢全席也抵不住,遇冷遇熱的身子似乎要炸了一般。那是最難受的一次,滾燙的身體像是要裂開了一般,夢裏我已經好幾次對著陳厚呼喊,說:“我是不是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