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陽伴著有些陰霾的天氣緩緩的抬起頭來,晨光乍現,疊雲浮起,透過雲層,暖光微射,散下幾縷淡淡光環,傾泄在一片荒蕪的望不到邊際的大漠之上。
遠遠望去,大漠的盡頭,矗立著一座威嚴且肅穆的宮殿,宮殿的外圍種植一圈奇形怪異的樹木,叫人說不出它的名字來。狂風驟起,樹枝便如妖人在狂舞,扭動著他幹枯的身軀,隨著風聲掃動,如女人哭訴一般,給這座孤獨的宮殿更增添了一分詭異的色彩。
側殿內,一間雅室,內暗香幽幽,床上一窈窕女子,淡紅輕紗著於體外,半倚半臥,曲線柔美豐盈,婀姿如燕,細潤如脂的臉上卻是淚光點點,一縷淡淡憂傷落於眉心,並從那皎若秋月的眼中流出,深遠而又讓人心醉,仿佛是要看到另一個世界裏去。
一陣散慢且有些零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猛然驚愕,跳於床下,手中執一短刀。
“出去。”冰冷的刀鋒閃著寒光,刀尖微微觸於她酥軟的左胸前,纖細的手指生疏的緊緊握著精製的刀柄,略顯生硬,似乎一不小心便會劃破她勝雪如脂的肌膚。
昏昏沉沉幾日,卻似還如惡夢未醒,然早已把生死看成浮雲,原來,離開人世也隻不過就是那一刹那間的痛楚。
“想死很快,一念之間,何必惺惺作態。”語言尖刻,話語刁鑽,卻是出自一男子悅耳的嗓音,如一道瀑布劃過眼簾一樣令人舒暢,隻是冷酷的俊容,讓人見了有幾分涼意,冷冷襲來。
錦衣華服,風流俊逸,一對黝黑的眼眸閃著亮光,亮光中毫不掩飾的射出一道經世的淡漠,挺直的鼻梁,微薄的雙唇,優美的下鄂現出一道漂亮的曲線。他手中提著一個圓型酒瓶,晃晃悠悠欲行又止,身後緊緊的跟隨著幾名健碩的侍衛。
“滾出去。”又一次冷冷的怒斥著,冰冷的短刀在她纖細如玉的手指中相握,顯出幾分的不和諧,清如譚水的眼中暴露著她紛亂的思緒,如水中之月,顫之微微。
“將軍之女,不為大業,也該為天生蒼生著想,我是看在你父親的份上勸你一句,我敬他是個英雄,但英雄有時往往為了一世的英名,也會幹出一些蠢事。”說完,他身體微斜,提起酒瓶,微呷一口酒,口中念念有詞,“爾若輕燕君若柳,常廂廝守化烏有;悲切切,意迷迷,慘慘淒淒,魂繞斷腸歸。”卻是酒醉之因,另他有些瘋顛,卻更加的迷人,他掃了一眼這空蕩蕩的屋子,兩道修長的睫毛微閃半下,如蝶翼飛舞,嘴角微抬,勾起一個漂亮的孤度,一絲不屑的冷笑丟給了她,便轉身離去。
“王爺,小心。”身邊的隨從看著他斜歪的身體,趕緊在兩邊圍了上來。
秦欣聽著他半瘋半顛的酒話,心如油煎,目光呆滯的跌在床上,慘白的臉上泛起一陣羞愧之色。
這是哪裏?幾日來卻是身不由已,昏昏如夢,卻真真切切。眼神深遠,思緒回到剛剛離別之時,竟似昨日光景,穆子韓那悲涼的慘叫聲和遠處傳來的救護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