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誰再碰本宮,本宮就讓誰全身殘廢!”
這是我靠近後,聽到的從蘇慕晴口中說的第一句話。怎麼說呢,我確實震驚了,因為在我看著蘇慕晴成長為棋子的這十幾年中,從來沒有聽過她喊過這麼剛強的話語。
我不由自主的看向她,和往日一樣從側麵觀察著這個女人,我自認為可以看透她。於是我上前,阻止了接下來的爭鬥,小太監自然對我有所懼怕,他們戰戰兢兢的躲在一旁不敢多說,如此的景色,我也不知看過多少遍,心中麻木。
可是這樣的麻木,卻在蘇慕晴轉過頭的一瞬間土崩瓦解。她回頭的一瞬,剛好有暖陽照過,金色下透出的倔強不屈,還有強忍顫抖絕不服輸的眼神,帶著熠熠神采,讓我心中為之一振。甚至連那從未被人開啟的地方也不經意的劃過了一條縫隙。
這真的是蘇慕晴嗎?我不禁自問,險些就望著這雙眼睛發了呆。
“皇後。”我輕聲喃了一句,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她看著我的眼神是那樣的善意,這讓我醒悟,確定了這不是蘇慕晴的眼神。因為那個蘇慕晴,隻會害怕我,逃避我,甚至藏著冷箭想要將我送入地獄。
這是怎麼回事?我再度詢問著自己。
隨便應付了下那些太監,我終於可以有機會與蘇慕晴獨處,若是以前的她,一定會馬上露出警備顫抖的神色,所以我想借此機會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得了癔症。
於是我執起她的手,故作憐惜。她不僅沒有逃離,反而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我。在著雙眼中透著的淡淡羞澀,竟讓我當真有些心疼,於是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本王為你上藥。”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也感到有些驚訝,因為這不像平日的我。關於這一點,我從身旁離若白驚訝的眼中也得到了完全的確定。
不過,於我,也無所謂,剛好借此機會與這個女子聊上一二,若是舊時蘇慕晴,便要逼問出密卷,若是得了癔症的蘇慕晴,便重新納之所用。不過關於蘇慕晴的事,因為是極密,我並未和離若白透露過,想來也有些對不住他。
上完藥,我已沒有理由多呆,於是便告了辭,轉身離去時,我感覺到身後女子眼中淡淡的失落。從那時起,我便更加確定——這個蘇慕晴或是得了癔症,或是根本不是蘇慕晴。但我想,即便不是,也會與舊時蘇慕晴有所聯係,而且如果這個女子不怕自己的話,說不定能用另一種方法使之為自己所用。
於是我轉頭對一直很不滿的若白說:“皇上的家事本王也不想參與,但至少讓茗雪進宮照應她一下吧。”若白應了,我看出他在擔心什麼,我不置可否的笑笑,並未做解釋。
女人,天下皆是。於我,隻不過是夜間消遣罷了。
之後的日子過得依舊平常,我像平日裏一樣在院中逗弄著籠中所養的凰鳥,此鳥羽翼未豐,但是卻執著的想要離開,我用黃金為她鋪設的籠子,看起來璀璨奪目。它對我來說,並非是一般的鳥,而是皇族。終日困在黃金籠中的皇族,我也身在其中,被緊緊束縛。
近日總是莫名的想起蘇慕晴的雙眸,舊時蘇慕晴是什麼樣我好像已經有些記不清楚。說起來,我從未正眼看過那個女人,因為我知道那個女人的根性是多麼的卑劣,所以我打心底是厭惡她的。也隻把她當做棋子。
“王爺,茗雪來了信兒,說筱月殿的柳惠蓉果不其然的開始針對皇後了。”離若白的聲音突然竄入,將我的思緒引去。我沉默,沒有急著回答,心中卻有著微微沉痛。
是了,我將茗雪送入宮中,便是接近蘇慕晴,我希望了解到蘇慕晴所有的事,更希望蘇慕晴能幫我除掉阻礙我擴充黨派的阻礙。可是隨著茗雪回來的信件,我每天都會看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蘇慕晴。我看到她會臥床不想起,會偶爾與宮仆一起玩鬧,會安靜沉著的看著史書,更會趴在窗口渴望著透白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