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靜的有些傷感。
偌大的一片漆黑,順著她的長發將悲傷傾瀉下來。沒有白天的嘈雜,沒有暮曉的煩躁。
秦月泛紅的眼眶,布滿了斑點狀的血絲。
黑色眼影與血絲混亂在一起,顯得格外憔悴。
被丟在沙發縫隙的手機還在響著李斯特的鋼琴曲--愛之夢。
那是一個憂鬱的男子用琴鍵撫出的一個個音符。
音符順著血液滲透到每個細胞,隨後又流竄到每一根敏感的神經。
蘇布左手握著快要見底的紙巾盒,坐在秦月的身邊。
“還不接電話嗎?唐英植的電話可就沒停過。”
他抽出一張紙遞到秦月麵前,便繼續說道。
“從進門到現在快一個小時。”
“準確的說,再有三分鍾你就哭滿了一個小時,真不打算歇會?”
秦月接過紙巾擦拭著傾眶落下的淚,低著頭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歇!”
地板上被揉成一團一團的沾著淚滴的紙屑簇成了一大塊白色的玫瑰花瓣。
從開門到現在,蘇布重複做著兩件事。
看秦月稀裏嘩啦的流淚,然後把手裏的紙巾遞過去給她。
想安慰卻不知道該安慰什麼,隻能在旁邊幹坐著。
秦月和唐英植的愛情,是他一手促成的,現在看來,完全是孽緣。
高中的時候,蘇布就想為唐英植找一個靈魂伴侶。嚐試了三年,都被唐英植一一拒絕。
理由很簡單,身為學霸的他要以學業為主,不屑在高中時代就要為愛情浪費時間。
“唐英植一直不想擁有愛情,就是為了等一個秦月。”
這是蘇布牽線成功後對所有人說的。
現在他想收回這句話,純粹就是年少輕狂時的口無遮攔。
“秦月,聽我一句勸,接英植的電話,有什麼事說明白就好了。”
看著毫無反應的秦月,蘇布再一次開口說道:“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你再哭可就變成撒哈拉沙漠了。”
秦月還是無動於衷。
“那我替你接了?”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又猶豫了。
他仿佛看到了唐英植聽到自己聲音後的表情,深更半夜,他的女朋友在自己這裏……
“算了,為了不被誤解。”
腦袋裏成千上萬的小分子在神經回路的轉彎處用力的碰撞著。
一次強於一次的撞擊感,愈來愈強烈。
“那你一個人先哭著,我進去拿點東西。”
蘇布說完就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四肢。
順便小說嘀咕了一句,“得想個對策。”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秦月聽到了。
掛滿淚水的臉突然仰起了四十五度角,雙眼睜大盯著他,用命令的口吻說了一句。
“你坐下,我知道你想去幹嗎。”
“我?去幹嗎?可終於說了一句完整的話!”
蘇布不解的問著,順便長舒了一口氣。
“你別說話說一半啊……”
“我想去?去幹嗎?”
蘇布連問了幾遍。
真的能把人折磨瘋,可是她的男朋友是唐英植,折磨我幹嗎?現如今的月老還要負責售後嗎?
“有酒嗎?”秦月再一次抬起頭,問道。
燈光打在滿是淚光的臉上,閃爍著平靜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