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殷秀到底和魯王說了什麼,她和那個老家夥談了幾次,他都閉口不提。
現在的局勢漸漸的也脫離了鄭芷的控製。
鄭芷隻想削弱葉慕兮的勢力,卻無意將張其安推向了殷秀。
夜深夜,外麵靜悄悄的,聽不到一點聲響。斑白的月光將院子之中梅樹的影子拉長。一片片花瓣掉落下來,落入清澈的湖水之中,入了皎潔的月光之中。
夜已經深了。
白露仰望天空浩瀚的明月,說道:“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九年前的今天,也是這樣的夜晚,殷皇後香消玉殞。”
院落之中擺放著香案,兩隻蠟燭,還有些許紙錢。
黎明站在院子中,緊緊握著手中的寶劍:“殷皇後乃忠烈之人,臣有愧未能與她並肩作戰。”
白露將發黃的紙錢放入盆中。
一瞬間通紅的火苗將它吞噬掉,很快火盆之中出現一攤灰燼。
一陣輕風襲來,將裏麵為燒盡的紙片帶吹了出來。它將紙片帶了很遠很遠,帶到每一個思念舊國人的心中。
“殷夏那個老賊,他處心積慮殺害了這麼多人奪得的天下。但是他做夢都不會想到,皇位又回到了徐家。”
黎明憤憤的說道。
一行清淚從白露的眼角滑落,淚水越來越,她的眼睛模糊起來,一眨眼仿佛又回到了靈石驛站。
“紫鵑,你過來。”殷皇後坐在房間的正中間。多日的奔波,使得她麵容憔悴。而且她已經整整三天沒有合過眼了,白露走了過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真的怕殷翠(陳國徐士軍的皇後)會支撐不住。
“皇後娘娘。”白露帶著哭腔喊道。
殷秀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說道:“紫鵑,我知道你是江湖兒女,為了報當年之恩,這麼多年委屈你在皇宮這麼多年。”
“……娘娘……紫鵑都是自願的,並沒有半點委屈。”
殷翠抿了抿發白的嘴唇,輕聲說道:“你去把點點抱著過來。”
“是。”白露走到偏殿之中,望著房間裏粉嘟嘟的孩子,心裏一陣難過。
“太子爺來了。”白露跪在殷翠的旁邊。
“別這麼客氣了,你坐下吧。”說話間,她劇烈的咳嗽起來。
“娘娘。”白露端起一杯茶放到殷翠的手中,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道:“娘娘不必如此勞累,先休息幾天,等我們到了南方就好了。”
殷翠苦笑一聲,說道;“我是千古罪人,謀反的是我的父親,陳國的宗親,又豈能原諒我。”
“那讓我帶你走吧,我們不管這些事情了。”
殷翠擺了擺手,說道:“我是士軍的妻子,也是大陳的皇後,寧願戰死在這,也絕不後退。”
緊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娘娘,你這又是何苦呢?”
“你不會懂的。”殷翠掏出一塊絲巾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絲,說道:“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娘娘請說。”
殷翠顫顫巍巍的伸出毫無血色的手,撫摸著懷中的孩子,腦子裏想著的是孩子剛出生的時候。
那時候自己還住在坤寧宮,這個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就比一般的孩子要輕的多。皇帝隨口說道,這麼大點的孩子,就先叫點點吧。等到孩子百日的時候,再幫他想一個學名。
可是沒有想到,他還沒有來得及給孩子取名,大陳就亡了。
“你將他帶到南方,若南方諸王願意立他為帝,你便將點點交給他們;如果他們不願,你就帶著孩子遠走高飛,再也不要回來。”
殷翠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塊寶璽:“陛下極愛書法,他每次留下墨寶之後,都會用這章,所以南方那些王爺都識得此物。”
傳國玉璽已經落入殷夏的手中,所以殷翠隻能通過此物才能證明點點的身份。
“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把你當作我最好的姐妹,你就當幫姐姐最後一個忙了。今生我已經虧欠你太多太多。如果又來生,我一定當牛做馬來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