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秀將這份奏折交到張其安那裏,等待第二天禦前議會,再宣布。
禦前議會是從前朝就流傳下來的一個傳統。
每年的十二月,皇帝就會召集,內閣和六部的尚書和司禮監,審核一年的開支用度。該批紅的當場批紅,如果有賬目不對的,就會徹查這筆錢用在哪裏。
天空中飄蕩著小雪,張其安披著紅色的披風來到的禦書房。後來緊跟著的是次輔孤煙,群輔李清遠、王昭和還有兩部的尚書。
內閣、六部的官員坐在皇帝的右邊,紀超帶著司禮監的大太監們站在左邊。
殷秀坐在屏風後麵,輕輕敲響了鍾聲。
“各位大人開始議事。”紀超清了清嗓子說道。
張其安點了點頭,顫顫巍巍站了起來,衝著皇帝的位置,施了一禮,轉過身來對著孤煙,說道:“你把去年兩京一十五省的用度跟公公說下吧。”
孤煙起身也行了一禮,將一份奏折交到旁邊一位小太監的手中。
紀超拿起奏折掃了一眼,眉頭一皺,說道:“為何吏部尚書和禮部尚書沒有簽字?”
張其安一愣,回過頭,對孤煙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仲清,你先說說什麼情況?”
自從蘇家謀反之後,原來的禮部尚書的位置空缺,所以梁仲清升任禮部尚書,管理禮部一切事務。
“先帝在時,年初給禮部擬定的一百萬兩的預算。現在現在臣接手之後,看了今年的開支是兩百萬兩,整整超出一百萬兩。超出如此之多,臣不敢簽字。”
“多出的一百萬兩,用於何用途?”
“太宗葬禮花費八十萬兩,這本是理所應當。但是臣看了禮部的賬本,招待日朗國的使臣竟然也花費了二十萬兩。”
紀超一愣,明白過來。
蘇德謀反之後,禮部的位置空缺,並沒有立馬補上,而是讓張其安暫兼管禮部。現在這個禮部尚書,是一個月前剛剛上任的。目前賬單有問題,他自然不敢簽字。
“張大人,你說說這筆錢主要的用途?”
張其安身體一顫,站了起來:“日朗國歸降我大周,為了彰顯我天朝上國國威。所以臣專門從兵部調了一些人去迎接日朗國的使臣,大約花費了兩萬兩。日朗國乃是第一次歸降我朝,所以接待的規格也按照最高的規格去接待使臣,並且賞賜日朗國王絲綢五萬匹、黃金一萬兩、還有些名貴的茶葉,所以前前後後一共花費了二十萬兩。”
“日朗國隻來了二十多人,我大周前去迎接的人不過一百多人,花費了兩萬兩的話,恐怕……”梁仲清小聲的說道。
這哪裏是不敢簽字,明顯就是在故意刁難內閣首輔,王昭和坐在位子上冷冷說道:“先前禮部有專門的船隻,後來東南沿海打仗就借給他們了。為了迎接日朗的使臣,禮部又重新打造五艘禮儀之船,所以一共花費了兩萬兩。”
“既然是為迎接外國使臣的船隻,但是我自從接管禮部以來並沒有看見?”
“陛下,這位禮部尚書是皇祖皇貴太妃保舉的。”冰白站在皇帝後麵小聲的解釋道。
看來今天的禦前會議,鄭芷早前安排好了,讓兩部的尚書首先發難。
其實張其安本人也是不清不楚的,孫子大婚的時候。他的排場都要比皇帝還要隆重,要是說他沒有中飽私囊的話,沒有人話相信。
但是先帝在位之後,信任他。自己登基之後,他一直緊抱著葉慕兮的大腿,所以沒有人敢查他這些爛賬。但是現在他的靠山已經顧不上他了,所以鄭芷必然會想辦法對他下手。
不過禮部尚書也不是平白無故冤枉他,張其安確實貪汙了不少錢財,想必先帝的葬禮,他也從其中拿了不少的回扣。
“上個月,五蓮縣發生澇災,其縣令是微臣的學生,所以臣便向張大人討要來了。現在大壩已經修好,梁大人要是要的話,臣這就讓五蓮縣將船隻送回金陵。”工部尚書解釋道。
紀超笑著看著張其安,說道:“雖然多花了二十萬兩銀子,但是也花在正途上,省的以後番國進宮,沒有船隻迎接。”
孤煙站在一邊,嘴角微微上揚,對旁邊的梁中清說道:‘既然已經解釋清楚了,你似乎可以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