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的清晨,皇後娘娘派人傳話,說她的母妃要來見他,要他準備好。
皇後竟然同意讓他見太子妃了?殷秀合上書,驚訝的望著傳話的公公。自從自己搬來坤寧宮,太子妃幾乎每日都來請安,但是一直不讓她前來相見,不知為何今日竟然同意太子妃的要求。
殷秀正在想著,突然見門口閃過一個人影,隻見她白淨的臉龐,柔柔細細的肌膚。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張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彎,帶著點兒哀愁的笑意。整個麵龐細致清麗,如此脫俗,簡直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纖塵不染。
像是畫中走出的仙女一般,殷秀愣了片刻,想起這位就是自己的母妃蘇語容,立馬走上前去:“孩兒叩見母妃。”
“快起來,快起來。”
殷秀一抬頭,隻見太子妃的雙眸之中像是破碎的繁星一般,慢慢的眼中的淚珠越來越多,落到他的唇邊。
溫和的淚珠滑進殷秀的嘴中,看到蘇語容眼中滿是擔憂和思念之色,不覺得有些心酸。太子妃的淚水是為那個死去的殷秀而流的,而不是這個名為豆豆的乞丐。可憐的她還不知自己的孩子早已經命喪黃泉,眼前的是另外一個人。
“快讓母妃看看。”蘇語容一把講殷秀扶起,她仔細打量著他的全身,生怕錯過一個地方,看到殷秀的臉上有些蒼白,忍不住眼淚落了下來:“母妃無能,讓秀兒在這受苦了。”
話音剛落,太子妃一把將殷秀摟在懷裏。
刹那間,溫暖厚實的感覺像是電流一般流便他的全身,殷秀恍惚之間有種這就是自己母親的錯覺。“母……母妃”這個擁持續了很久,殷秀被他勒的實在喘不過氣來,才忍不住輕聲的呼喚。
“對……對……對不起,都是母妃不好,你傷到哪裏了嗎?”
“沒有,沒有。”
“你在這沒事就好,就好……”太子妃喃喃的嘀咕道,突然不再說話,快速的離開了這裏。
望著太子妃漸漸遠去的背影,殷秀的眼睛漸漸濕潤了,要是自己真的有這樣的母親該多好啊。她苦苦求了皇後這麼多天,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了,難道又是皇後娘娘的計謀?自己又是皇後控製太子妃的棋子?
殷秀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憤怒感,不僅僅是因為皇後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個人看待,更是一步步利用自己的身份控製關心自己的人。雖然有的時候這種關心並不是真正的關心。
“世子,太子妃娘娘已經走遠,還是快進去吧。”月初一直緊張兮兮的盯著殷秀,生怕他突然不顧一切的衝出去,要是真的那樣的話,自己恐怕又要再死一回了。
“知道了。”出乎她預料的是,殷秀出奇的冷靜,一雙黑色的雙眸掃過她的眼睛,月初感覺像是貼著冰窖一般,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學會忍耐嚴冬,學會忍耐。”殷秀在心裏默念著。他一步步走了進去,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子旁繼續看剛才沒有看完的書籍。
月初像是被冰凍住一般,站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月初看著殷秀平靜的麵龐,不知為何感覺這個隻有九歲的孩子有種令人膽戰心驚的力量。
整整一天殷秀都沒有多說一句,隻是靜靜的坐在坐在旁邊。月出遠遠的站在一旁,心裏莫名對他產生一種恐懼的心理。蕭平等人一見月出都不敢多說一句,更是躲得遠遠地。
傍晚的時候,皇後娘娘將月出叫過去問話詢問殷秀這幾天的表情。月出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皇後,不過她還是隱瞞了英青的事情。
皇後聽說殷秀一直很聽自己的話,沒有外出。心裏不免在想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一個小屁孩能有多少能耐,還能翻出我的五指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