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魏王?
還有周圍,這麼多人……難不成他們都看見他剛剛尿褲子了?
葉俊覺得羞窘又憤怒,而所有的怒火都瞄準了薑羲,憎惡到臉色已經開始扭曲變形了。
看得出來,他現在是在咬牙忍耐。
“你要殺了誰?”葉諍冷冷地問他。
葉俊梗著脖子不出話來。
“簡直是荒唐!身為宗親子弟,竟然這般胡鬧!”
葉諍的斥責,葉俊連反駁都不敢,甚至比在他父親麵前還要膽怯懦。
不是因為葉諍的氣場有多麼厲害,而是因為葉俊心虛,他與葉諍早有過節,以前在葉氏皇族宗親的宴會上,他曾附和著奚落過還是四皇子的葉諍,那時候他年歲不懂事,後來才明白就算是不受寵的皇子也不是他能任意欺辱的。他現在更是害怕,葉諍會借著這件事情跟他秋後算賬。
葉諍身份不同往日,作為一品親王,魏王葉諍的身份比葉俊的父親從一品的淮安王還要高出半級,更別提他這個連世子都不算的次子了。
所以,葉諍在罵他發火的時候,葉俊隻能識時務地一點點收斂怒火,並且把對薑羲的所有怨恨都收起來,壓在心裏。
嗯,不是消散,而是壓在心裏,並伺機等待一個合適的時候——報複。
……
葉俊被罵過,又被葉諍打發走了之後,葉諍一改在葉俊麵前的陰沉冷漠,容色重新煥發生機。
他扭頭對薑羲:“你如今的騎射實力讓我也有些技癢了,要不然在場中比一場吧?”
薑羲當然是樂意之極:“怎麼比。”
葉諍伸手喚來人,在馬場內豎起靶子。
“騎馬而射,紅心箭多者勝,如何?”
薑羲笑著招手,叫雪獅子過來,抓著流月弓翻身上馬。
“來吧。”
葉諍哈哈大笑,也翻身上了下人牽來的馬匹,順便身後眾多少年少女道:“人多熱鬧,你們也一起如何?”
眾人起哄好。
少年人最好麵子,薑羲剛才一箭射穿葉俊頭上玉冠的英姿,雖然唐突,卻也足夠驚豔,很多人都鼓著勁兒想要壓過薑羲的表現,免得風頭全被這江南少年出了去。
於是,懂騎射的站了出來,想要參與熱鬧的站了出來。
除了大半少年,竟然也有一半兒的貴女,她們也是騎馬長大的,還有不少熱衷馬球,更不覺得自己會遜色於男兒。
場麵登時變得熱鬧起來,清靜的馬場上一下子多了一大片神駿的馬兒,其中又以通體雪白的雪獅子最為出彩,讓人看的目不轉睛。
“我有點理解為什麼那葉俊會這麼做了,實在是這馬兒……太漂亮了!”有少年望著雪獅子,癡迷得都快流口水了。
“沒看見葉俊是什麼下場嗎,難不成你也想你的玉冠被那銀箭射穿?”旁邊的少年笑嘻嘻地開玩笑。
“不過起來,知道那薑九郎與魏王認識,卻沒想到兩人的關係好到這個地步,魏王都為了他朝著葉俊大發雷霆呢。”還有少年嘖嘖稱奇,覺得那兩人的交情好到不可思議。
放眼看向場內,薑羲與葉諍兩人騎著馬拉開了對局的序幕,比賽得不亦樂乎。
薑羲短短時間進步神速,但從學習騎射的葉諍也不弱,兩人你來我往的一時竟然分不出高下,兩道矯健的身影就仿佛生發光體吸引著在場所有少年少女的目光,成為全場的焦點。
一個回合過去,不分輸贏的薑羲與葉諍退到一邊,把場地讓給了其他人。
葉諍催馬靠近薑羲,目光總算是落在了她手裏的流月弓之上:“這銀弓瞧著很是不凡。”
“一位長輩送的。”薑羲的眉眼不禁染上了得意,實在是對流月弓滿意極了。
她上輩子身體孱弱連風都見不得,這輩子又繼續當了個戰五渣——直到拿到這流月弓,她才有種翻身而起,揚眉吐氣的感覺。
誰不渴望仗劍走涯、隻手闖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