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娥的心思瞬間沉下,回憶起山道上與那少年相爭的一幕——
這少年到底是什麼身份?她在山道上的言辭是否會被少年記恨?
念及此處,薑娥看薑桃的目光也有些淡淡的不悅了。若不是薑桃不依不饒,她不可能會跟那少年鬧僵,道完歉就結束的事。
“那少年似乎是江南來的薑九郎……”身後傳來的聲音,原來是表娘子蘇雨霞不知何時也靠過來了,她見薑娥和薑桃不約而同地看向她,縮起肩膀,嬌柔輕聲道,“我剛剛聽附近的女子都在,寧十九郎就是為了那少年才來青山的。”
薑娥稍稍釋然,哦,原來隻是個少年才。
“聽那薑九郎是大儒三希先生的關門弟子。”
薑娥重新擰眉,就是那位連皇帝舅舅也要禮遇相待的三希先生?
薑娥很快作了判斷,睨了薑桃一眼。
“宴會後,你去找那位薑九郎道歉吧,畢竟你傷了她的貓兒。”
薑桃險些失聲叫了出來:“憑什麼?”
“那人前途不可限量,未來必然是我大雲的中流砥柱之才,不要因為這點事就跟人結仇,不值得。”
薑娥已經把話得很直白了,但薑桃還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心知這薑桃平素在家裏被祖母寵慣了——薑桃的阿娘陳氏是陳老夫人的侄女兒,陳氏生的女兒自然與祖母生親近,這薑桃又比她大姐姐的嘴兒甜多了,最會哄老人開心。若不論她薑娥的身份,薑桃才是陳老夫人麵前最受寵的孫女兒。
後宅受寵,沒見過什麼世麵,自然張揚跋扈了些。
以前薑娥可以不在意,就像看一隻貓兒逞凶鬥狠一樣看戲旁觀便罷。但這次不行,她幫薑桃出了頭,若那少年是個心眼的性子,恐怕會引火燒身。
“若你不去,回府後,我會告訴二叔。”
薑桃迅速像鵪鶉似的耷拉下腦袋。
薑桃敢在阿娘陳氏麵前肆意,也敢在祖母陳老夫人麵前撒嬌,偏偏不敢在她的親阿爹麵前胡亂放肆。而她阿爹,對縣主的話也一貫很重視的。
“我知道了。”她有氣無力地應了。
薑娥滿意地頷首,她認為隻要薑桃去道歉了,這件事情就算是解決了。
若是那少年再斤斤計較,便是那少年不占理,欺負柔弱女子。
而她也會好好將此事傳揚出去,讓下人品品所謂少年才的性子,到時候自會有寧十九郎的擁躉者看不慣她囂張幫著打壓。
名聲不再,這個薑九郎也算是毀掉了一半。
——薑娥滿意地端起酒杯,覺得她思慮得已經滴水不漏。
……
薑羲並不知道山道上的事情,讓某位尊貴縣主的腦子裏千回百轉過無數想法,連怎麼毀她名聲占據道德製高點的計劃都想好了……
她除了感慨一句人生何處不相逢之後,便早早將山道上發生的一切拋在腦後。
她更在意能不能在今宴會上看到寧十九郎。
見寧十九郎,與他成為朋友——這是薑羲的目的。
畢竟要尋找周星盤,現下就把目標瞄準皇宮,副本難度實在有些太高。除非薑羲帶著計星夜闖皇宮,客串一把盜帥夜留香之類的。當然,她若這般選擇,更大的可能是在皇宮裏遇上比計星還強大許多的高手。
薑羲不敢拿她的命去搏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
但寧氏就不一樣了,身為下世族之首,又有從前朝大周延綿至今的背景曆史在,寧氏內藏周星盤的可能性不比皇宮低,但危險卻要很多。至少這位寧十九郎因她的字對她有了興趣,她順勢結交也不算突兀。
抱著這個念頭,薑羲有意打探寧十九郎今日是否真的會來,卻得到一堆不肯定的回答。
薑羲琢磨著,這些人嘴裏寧十九郎會來的消息,怎麼都成了別人那兒聽來的了。該不會……是謠傳,一傳十十傳百被當真了吧!
可能性不是沒有,如果真是如此,薑羲今的如意算盤也就隻有落空了。
“寧十九郎不來,你似乎有些失望?”穆昭手撐著頭,倚在薑羲旁邊,眼尾帶笑暈染出瑰麗之色,看得對麵許多少女雙頰染紅,而這妖孽渾然不覺他姿色的殺傷力,隻興致盎然地望著薑羲。
已經習慣了穆昭容色的薑羲,瞥著他:“所以你很幸災樂禍?”
穆昭彎了眼睛:“嗯,有點。”
薑羲搖搖頭並不理會穆昭這個損友。
“魏王到。”
“朝陽公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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