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元堂先生高聲宣布黑隊勝利的時候,神采飛揚的薑羲,笑了。
她額頭上、鼻尖上盡是汗珠兒,後背也被汗水打濕,累得喘氣不止。
但是!她從來沒覺得這麼暢快過!
剛開始上場,是她答應了盛明陽要贏,到後來,便純粹是因為開心!
這種與風為伴的速度與刺激,挑動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酣暢淋漓!快意無比!
薑羲隻覺得套在身上的那個枷鎖被打破了,從前不敢做的不能做的都在恣意冒頭,連靈魂深處都在為這份輕鬆自由而愉悅歡呼!
直到她從馬上跳下,這份愉悅的心情也始終揮之不散。
盛明陽張開手臂大步跑過來,高呼:“今十裏樓包場!我做東!”
“哇哦!”少年們歡躍興奮!
“不醉不歸!”
少年們高興地叫嚷著,揮舞著手臂齊齊湧向了……薑羲。
周圍瞬間冷落下來的盛明陽笑容一滯,就看見平時都圍在他身邊的少年們,這會兒全簇在薑羲身邊,一口一個薑九郎,七嘴八舌地述著興奮之情,薑羲就含笑點頭,也不話,靜靜聽著。
這眾星拱月的場麵,以前都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還有十裏樓!也是我請客!
盛明陽有點委屈,有點酸澀。
可想到薑羲幫他贏了穆昭,一切又不算什麼了。
鬱色化為歡喜,盛明陽也擠過一堆少年,湊到離薑羲最近的位置。
馬球場另一邊,緋衣少年們神色鬱鬱地望著另一端的熱鬧景象。
有少年忍不住酸酸了一句:“不過就是耍了點招數,有什麼了不起的。”
“就是就是。”其他少年跟著附和,皆是心有不平。
大概是對這場馬球太過十拿九穩,所以輸了心裏難受吧。
神情沒什麼變化的穆昭卻忽的笑了起來。
“十三郎,你笑什麼?”少年好奇問。
穆昭搖搖頭,一邊笑一邊低歎:“各贏一局,算是扯平了。”
少年疑惑沒懂:“什麼?”
穆昭沒再解釋,隻是睨著身後一群人:“輸了就輸了,沒什麼借口。嗯,既然盛明陽做東十裏樓,那我們也去,沾沾喜氣。”
“我們去做什麼。”少年垂頭喪氣道。
穆昭揚起下巴,眼中流光回轉:“我們可都是玉山學子,真正的對手是江南書院。端午馬球,我們還沒輸呢。”
穆昭意味深長的話讓少年們意識到了什麼。
看穆昭主動朝著薑羲等人的方向走過去,也跟著追上。
……
中間看台上的長輩們,也欣慰地看著這群少年們歡鬧跳躍,難免生出不再年少的唏噓。
站在元堂先生身邊的顏唐先生無奈搖頭:“這群孩子,玉山明令不許吃酒,還嚷嚷著不醉不歸。”
“玉山上不準吃酒,他們去十裏樓,那是玉山之外,我們可就管不著了。”
顏唐怔愣地看向元堂先生。
就見元堂先生老頑童似的衝他擠擠眼睛。
盛楠也在看著少年們,順便叫來隨從,讓他幫六郎提前去十裏樓打點。
等薑羲一群人簇擁著到了十裏樓時,十裏樓已經為了慶賀的少年們清了場,掌櫃的笑盈盈湊上來盛家已經叮囑過了,今一概銀錢全從盛家賬麵上支出。
第一次得到這種待遇的盛明陽頗感受寵若驚。
他親弟弟盛明煊則在旁邊聲感歎:“果然是九哥啊!”
盛明陽忍不住暗暗磨牙,側身一巴掌拍在盛明煊的後腦勺。
盛明煊無辜摸著頭,不解地望著六哥。
盛明陽不再理他,而是轉身向穆昭等人,出言諷刺:“你們幾位倒是臉皮厚,輸了球也敢跟上十裏樓來。”
穆昭一旁的少年當即怒色,穆昭抬手攔住了他。
“盛六,我們不是不請自來,薑九郎邀請我們來的時候,你可親耳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