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黑,她的動作也不敢太大,手支撐在地上,想往後挪動,突然,感到右手一陣刺痛,“嘶——”她不禁發出聲來。
“怎麼了?”胖子很警覺,一聽到動靜,立刻站了起來。
秦羽怕他過來,趕緊裝出很委屈的樣子,“手很麻,好像是抽筋了。”
“忍著!真是嬌生慣養!”胖子一聽沒事,就狠狠地瞪了秦羽一眼,重新坐了回去。
秦羽低著頭,偷偷地用手去觸碰身後的東西,應該是個刀片,她試著拿了幾次,冷不防又被劃了幾個口子。
疼!
暗暗倒吸涼氣,秦羽咬著唇,終於成功地拾起那半截刀片,先是把它藏在手心,然後趁那兩人不注意時就用它一點點地磨繩結。
刀片雖然不大,可她並不想就此放棄,她相信,不論明天他們會不會得到他們想要的,都不太可能會放她平安回家,所以,在這個時候,除了自救,別無他法。
在撿刀片時,右手的幾個手指被劃破,現在用流血的手指捏著刀片使力,偏偏雙手被反綁越發吃力,秦羽隻覺得手指由最初的疼痛漸漸變得麻木。
每割幾下,她就要停下休息一會兒,還要時不時地觀察兩人的動向。
瘦子最先犯困打哈欠,他往一塊大木板上一躺,脫下外套蓋在身上就呼呼大睡。胖子比較警惕,他出去晃了晃,在確定沒有任何異樣後才回來,臨睡前還特意過來看了看秦羽。
秦羽怕他起疑,不住地往後縮,胖子嘴角一勾,竟然放心地走開了。
秦羽鬆了口氣,手又小幅度地動起來。不知過了多久,肚子開始發出抗議聲,秦羽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也不知這是在什麼鬼地方,都已經六月了,為什麼夜裏還是感覺那麼涼。
她身上穿的是校服,校裙最長不過及膝,平時想要扮美裝性感,現在是一點兒用都頂不上。
在這又冷又餓的時候,除了想念秦爸爸秦媽媽,秦老爺子,還有待她最親的李姐,秦羽想得最多的竟然還是詹旭。
秦羽悲觀地想著,如果還有機會活著出去見到那個討厭的家夥,她一定要狠狠地打她幾下來發泄,如果不是她,她現在怎麼會被人挾持到這種鬼地方!可是……
一想到自己可能再也看不到那張熟悉不過的清秀臉上掛著的溫和笑容,鼻子又開始發酸。
人家都不搭理你,你還白癡兮兮地瞎表什麼衷心!
沒出息,真是沒出息!
秦羽暗罵自己,是不是她上輩子欠了詹旭太多錢,要不然這一世怎麼會需要這麼多的眼淚來償還!
為什麼一遇到詹旭的事,她就這麼喜歡哭!
她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有多麼激動,身後的小動作又提速了多少倍,隻記得在眼淚即將滑下麵頰滴落時,她下意識地伸出手用手背重重地抹掉了那沒有原則的水珠,緊接著,她就盯著自己掙脫束縛的雙手呆住了。
秦羽最先想到的就是擔心那兩個綁匪會不會突然醒來,所以她一動不動地呆坐了好久,在確定兩人已經進入深度睡眠後,才開始小心翼翼地劃割綁在腳上的繩結。
很快,腳上的繩結就斷了,秦羽想要起身,一用力才發現左腿酸痛得厲害,被那死胖子那麼重地踹了一腳,又被捆綁了這麼久,血液難免不暢通,她隻好坐在原地用同樣受傷的手按摩小腿,直到感覺腿上的酸麻感減了不少,她才小心翼翼地,一瘸一拐地向門口移動。
在此過程中,除了瘦子有一次大翻身說了句‘發財了’的夢話後,就再無動靜。
秦羽輕輕地扭開門鎖,門就輕易地打開了,她回頭望了眼還在美夢中的兩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到底是高估了他們自己的智商,還是低估了所謂嬌弱千金的勇氣呢。
反正秦羽管不了那麼多,在這種饑寒交迫的時候更沒有多餘的營養供養那些個腦細胞來思考這種問題,她心急如焚,就怕跑不了多遠就會被發現然後重新抓回去,可是偏偏左腳不給力,身體和思維達不到和諧的共處,她踉踉蹌蹌地走出了好一段路,發現前路渺茫,不要說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光是眼前的重重濃霧就令她迷茫不已。
這是山霧嗎,那她是在山裏嗎?
秦羽依稀記得詹旭有說過,山間天氣多變,尤其在夏季,因為晝夜溫差極大,很容易起大霧,所以現在,她該怎麼辦呢?如果詹旭在的話,她一定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