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3)

失戀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隨著第一塊鐫刻愛情骨牌的應聲倒下,工作、朋友、安全感…也一呼百應一並應聲倒下了。

那些曾經精神以及物質上最不可或缺的效能感應,統統崩塌了。

空曠寂寥的廣場上,童卯卯站在議會廣場西南側,仰頭看高聳在雲際的哥特式風格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剛剛結束清潔的大教堂,在斜斜的細雨裏露出她渾身金璧輝煌的肌膚,帶著某種瑰麗的難以靠近的冷漠。

濕冷的寒雨裏夾雜著不斷飄零的雪花,把廣場上成群的鴿子逼得無處可藏。童卯卯緊緊握住手裏的雨傘,盯著眼前那座宏偉浩大的大教堂眼睛發澀。

這裏曾經承載了太多愛與承諾,但此刻這些讓她無法負重。

教堂前,童卯卯吸了口寒氣十足的冷氣,全身被痛徹心腑的冷牢牢包裹住。

原來,再美的初戀也有變得殘敗不堪的那一天;原來,如花美眷,有些愛終究敵不過逝水流年。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生生將童卯卯從傷心的圍城裏狠狠的拽了出來,連皮帶肉、血雨腥風。

她掏出手機麵無表情的接起電話,“喂?”

“你在哪個旮旯啊,到處找你呢!”

“怎麼了?”童卯卯收起剛才還幽怨的像個後宮娘娘的表情。

“趕緊回來,都幾點了啊大小姐。”電話裏傳來肖潔的河東獅吼,不用看卯卯都想象的出此刻肖潔的表情一定像一隻猙獰的母獅。

“知道了,馬上就回去。”卯卯極不情願的掛掉電話。她回首,朝大教堂又望了一眼,眼神鈍重。

整理好跌落到峽穀底端的心情,卯卯轉身離開。

車到夜場門口的時候,肖潔把鑰匙丟給著裝整齊泊車的門童後,抓著鑲嵌黑珍珠的小提包挽著童卯卯的手臂進場了。她招搖過市,腳下生花。

肖潔是這裏的常客,前腳才進門就不時的有人衝她點頭找招呼。她晃著眼,掃過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人,算是打過招呼。

場子裏的金發酒保Cris一見肖潔款款而來就舉起手裏的酒杯衝她笑了一下。待童卯卯走近了,他對卯卯說了句Buonasera就開始調了她們常喝的酒。

隨著和緩的音樂,他們時有時無的聊著,童卯卯喜歡聽Cris說話,那是極好聽像風一樣清晰的意大利語。Cris是米蘭人。

肖潔與身邊的男人不停的交談,偶爾發出爽朗的笑,美豔的紅唇像烈日下的英倫玫瑰,灼灼盛開。

童卯卯一隻手撐著頭,厚重眼線包裹下的眼睛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顯的慵懶迷離。淺棕色的鬈發隨意的披在肩上,推杯換盞之間,一杯又一杯的酒精流進她的胃裏,像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焰在裏麵燒的歡騰,似乎恨不得將她的心也燒的隻剩灰燼。

酒吧裏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原本舒緩的音樂也換成了十足的喧囂。舞池裏已有許多人隨著音樂扭動發緊的身體,身體間的摩擦不斷的刺激體內荷爾蒙濃度的升高。

肖潔已經把那件紫色的毛絨大衣脫下,與剛才還紳士十足的男人在舞池裏隨音樂瘋狂的扭動,像一部上緊了發條的機器。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牢牢的勾住與她貼麵男人的視線。

童卯卯坐在高腳椅上,注視著活力十足的肖潔打心眼裏佩服她。什麼時候也能像她那般,拿得起放得下就好了。她跟肖潔在一起那麼久了,什麼都學會了,偏偏學不會她的這般精神。她要學會了,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傷心,不用夜夜來這裏買醉麻痹自己的心。想到這些,童卯卯把杯子裏的酒全灌進了嘴裏。

Cris一整個晚上都很忙,手裏的酒在不停的變換顏色,憂鬱的藍,熱烈的紅,耀眼的黃,華麗的紫。那些絢麗的顏色在卯卯的眼前,變幻風雲,像一襲巨大的帷幕,拉開又合上。

喧囂裏,耳邊傳來一個很低沉的男音。男人正操著一口漂亮的Queen"s-English與人聊天。卯卯側耳,對方在說下季的時裝趨勢。卯卯晃了下手,又跟Cris要了杯酒。Cris怔了一下,看眼擺在麵前的空杯讓她緩著點喝。

童卯卯咕噥一聲後繼續喝,她要停得下的話就不會來這裏了。

隔壁聊天的男人轉過頭,掃了眼童卯卯又瞥了下Cris後又繼續聊開了,依舊是渾厚的音色。

卯卯歪著頭,燈影憧憧裏,四周都變的安靜下來,隻聽見那個男音還在說關於秀的事。

在倫敦的酒吧聽到類似這種的談話一點都不奇怪,隻是這個該死的男音除了聲音比齊喆更渾厚低沉一點,實在與他很像。連她曾經最怕的--英式英語裏該死的吞音,無恥的連音都咬的那麼清楚。

卯卯扭頭,瞪了燈光下那個裹在黑色絲絨西服的背影。她怔怔的盯著那個背影看了一會兒,將臉轉到Cris手裏還在調的酒上。她跟Cris要Bloody Mary,並讓他多加點伏特加,越濃越好。

空氣中有止不住的喧囂和曖昧的眼神。

洗手間裏,童卯卯照著鏡子把外套上的翻毛整了整,隨即扭開門朝充滿香煙、酒精和音樂的空間走去。她剛到吧台,Cris就這個對她說肖潔已經先走一步。她往舞池看了一眼,那位整晚都與她貼麵的英俊男人也已離開。

跌跌撞撞之間,隻餘下她獨自一人。

喝下第N杯酒後,童卯卯終於覺得該罷手,明早她仍需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