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已經30歲了,還沒有娶妻生子,在雲來村,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雲來村男子的平均結婚年齡大多是十八歲左右,而女子的結婚年齡就比較小了,大多數都是十五六歲就結婚了。村子裏的人說起阿德來都是直搖頭。要說到原因的話,用村長的話來說就是:
“阿德啊,總是每天做些白日夢,哪裏有天上掉金子的道理嘛,又不願意自己出去賺錢。隻能靠坑蒙拐騙來養活自己,嘿,哪個姑娘家嫁給阿德,那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雲來村因為近海的緣故,村裏的居民大多都是漁民。
“說來也是奇怪,阿德的老爹在我們雲來村那水性可是數一數二的了,但是阿德這個蠢蛋居然是個旱鴨子。”
村子裏的小孩在五六歲時就要下海學遊泳,但是阿德確與眾不同,非常怕水。阿德怕水似乎是與生俱來的。阿德的老爹沒有辦法。漁民的後代居然不會水,這誰信啊?。
阿德的老爹不是沒想過辦法,每次出海捕魚時,都帶著阿德。為了讓阿德學會遊泳和潛水,有一次阿德的老爹想了個辦法,把阿德綁在側舷上,然後給阿德套上橡皮圈。但是剛把阿德放下水去,阿德又像往常一樣開始哇哇大叫,阿德的老爹這次是鐵了心了,不理會兒子的殺豬般的叫聲。反正有橡皮圈,又不會淹死。
阿德剛開始還大喊大叫,但過了一斷時間就沒聲了。阿德的老爹心想,自己這個方法還真是有用。
“阿德哩,水沒有那麼嚇人啊,你說是不是。”
“阿德。”
但是喊了幾聲,阿德都沒有回應,阿德的老爹心想,這小子還慪氣了。
阿德並不是習慣了海水,阿德的老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阿德是昏過去了,不醒人事了。看來阿德這輩子是捕不了魚了。
阿德也做過其他的事,但是卻完全提不起興趣的樣子。
“做事是不可能做事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做事的,又不會捕魚,隻能靠坑蒙拐騙這樣子維持生活的樣子。”這是阿德被發現偷了王老爺家的母雞被扭送到軍爺那兒說的原話。
阿德終究還是被抓了,在號子裏呆了7年。阿德的老爹為了把兒子從號子裏撈出來,沒日沒夜的出海捕魚賺錢。想著至少兒子從號子裏出來之後,最起碼有錢吃飯,不會餓死。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誰能想天災人禍,阿德在號子裏的第二年,阿德的老爹出海捕魚去了深海區。遇到了大風暴,連人帶船都不見了。阿德的老爹大概是死了,而阿德的老媽早在生了阿德之後就因病去世了。從號子裏出來的阿德,無家可歸了。
“鳥不拉屎的雲來村,爺走了,總有一天。爺會讓你們知道爺的厲害,老爹的兒子阿德不是蠢蛋。”
阿德走了,離開了民風淳樸,以海為生的雲來村。這一天,雲來村為了慶祝阿德的離開,大擺筵席,舉行了百家宴。
阿德心裏知道,做以前的老本行看來是不行了,賺不了打錢,還隨時麵臨進號子的危險。那個該死的號子,阿德再也不想進去了。連飯都吃不飽,獄卒也根本不把他們當人看,常常是飽一頓餓一頓,吃的飯根本連豬也不會吃吧。冬天的時候也隻有幹草來保暖。不能不說,能從號子裏活著出來,從根本上也說明了阿德以後也不會是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