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回寨(1 / 3)

1、回寨

赤龍朝,天啟十八年,虎口山。

這一眼望去,大約有幾百平方千米的連綿不絕的山嶺景色倒是奇特,到處懸崖峭壁。

漫天飛舞的落葉中,一條小路彎曲延伸。

慢慢走來兩大一小的人,在這靜靜的山間,一問一答的聲音特別清楚。

“師傅,你真的要把我送回家?嗚,我不要回去,我要跟著師傅、、、、、、”

“乖徒兒,師傅要辦事,帶你怕不方便,你安心回寨子裏等師傅回來,師傅答應你,辦完事就回來,絕不拖拉。以後師傅一定、、、、、、”

男子溫柔的勸說和女孩子清脆的哭泣聲攪在一起,讓聽了一路的張嬤嬤實在是受不了,見離山寨不是很遠了,皺了皺眉頭,張了下嘴,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低頭繼續跟在後麵趕路。

前麵山頭再拐個彎,就是虎口山寨的第一道暗哨了,男子停下來拉著孩子,弓下身來嚴肅的命令到:“擦拭幹淨。”一邊的嬤嬤馬上上前用帕子細細擦拭麵前小主子的臉。於是一張清秀至極的小臉露了出來,十四五歲的樣子,雖然眼睛還紅腫著,但淚水似乎給那對靈氣十足的雙眸更添光彩。

“記住,以後你就是虎口山寨的少寨主了——邊冷雲,來時師傅教你的你可千萬別忘!這也是你父母的要求,你一定要做到,否則,你父母那我交不了差,也枉費了你自己這麼些年來吃的苦、、、、、、”

換來的是對麵小臉的逐漸堅毅。

這孩子,明白著呢!

“唉,去吧,千萬小心!”吞下了萬千囑咐,老樹下,男子目送那一老一小一步一回頭慢慢走近拐角,終於不見了,才回過身來。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仰起頭,露出了高高的鼻梁,而又黑又長的眉毛下,眼睛如夜空一樣深邃、神秘。忽然他伸出手,一片葉子悠悠地落下,落在男子的手心。呆呆看著,象是明白了些什麼,“一切隨緣吧!”他歎息一聲,幾個輕縱,便消失在莽莽林海之中。

分離,總有太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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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通過三十九道暗哨,邊冷雲和劉嬤嬤來到了虎口山寨大門。這是個依據山勢而建的山寨,除了寨子大門外,其他的建築都隱在了一個大的洞穴中,洞洞相連,很是奇妙。走近大廳,借著鬆油燈,邊雲看到廳中已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堆,大概20多個人,正對大門的寬大座位上,一個中年男子十分醒目,他身材偉岸,膚色古銅,棱角分明的五官透著冷俊,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盯著她的眼裏不經意間流露出迥然異於平時的一絲溫情及期望。

一觸到這雙眼,邊冷雲剛才還有的無助,迷茫以及一些埋怨情緒開始消退了,冷靜下來後,她一振雙臂,如大鵬掠起,到男子座前時腳尖一點,衣襟甩開,就勢來了個長跪大禮,伏下身子,刻意改變的口音裏,既有少年特有的清脆又混了點變聲期的低沉:“爹爹在上,受孩兒一拜。”

邊無境放下心來,不由朗聲大笑:“好兒子,快快起來,讓為父好好看看,不錯,長高了,身手也靈活很多了。看來在你師傅身邊呆了那麼些年,還是沒偷懶,學了點東西。”

座下圍著的人聽到這裏,也連聲誇獎,場麵一時熱鬧起來,最後還是邊無境大手一揮:“快進去看你娘吧。”讓邊冷雲從大廳裏脫身出來。

轉到別人看不到的甬道時,邊冷雲鬆了口氣,爹那樣子,看來自己是過關了。跟上來的劉嬤嬤悄悄說:“少寨主好本事。”邊冷雲本是嫣然一笑,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立馬收拾起這個會露出小女兒嬌態的神情,換上了少年淡淡的神情,低嗯了一聲,邁著大步走遠了。

2、母女

幾個拐彎後,原來隱隱的泉擊石頭的聲音愈來愈響。像散落的珍珠聲,泉的聲音在洞間回旋著,既清脆又響亮,又宛如在懸崖礁盤上滴下的翡翠,顆顆沁人耳畔。邊冷雲聆聽著來自泉水發出的響聲,順著水聲的方向,走進一個開口不大的洞口。

走了十幾米,卻別有洞天,小橋流水,頭頂一方藍天,竟是個規模不小的莊園,一個一身紫色的女子正側坐在橋頭,長裙拖地,衣擺寬大,上麵繡著同色的暗紫花紋。烏黑的秀發垂落雙肩,肌膚湛白。

聽到腳步聲,她轉過身來,臉上未施粉黛,卻柔美動人。邊雲心微微地顫動了一下,壓下想撲上去撒嬌的強烈願望,深吸一口氣,慢慢踱上去,抱拳行禮道:“娘,孩兒回來了。”

中年美婦的眼中一下子盈滿了淚水,站了起來:“雲兒,你,你受苦了!”“夫人,還是回屋再說吧,少寨主趕了幾天路了、、、、、、”劉嬤嬤眼睛向四周掃了掃,低聲勸道。“哦,對,回屋再說、、、、、、”

母女倆一回到室內的,劉嬤嬤就小心地關上門,站到門口探風。裏麵,邊冷雲在母親身上賴了好久才不舍地坐起,可還是緊緊靠在母親身邊,訴說自己的思念之情。

“雲兒,都怨娘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