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則死矣，剛才看見了聖光，現在又感覺到自己在飛，看來我是要去天堂。”這是陸久仕意識完全消失之前最後一個念頭，然而所謂的聖光帶他去的並不是天堂。
就在上星期，法院對西郊碎屍案開庭審理，犯罪嫌疑人是臭名昭著的張豪。張豪是個心狠手辣的黑胖子，好幼女，警方一直懷疑四年前連環奸殺案就是他做的，不過他天生就是個犯罪天才，辦事不留一絲痕跡，警方毫無線索可查，近幾年來，有大半找不出凶手的案子都可以肯定是他的手筆。
西郊碎屍案也一樣，死者生前跟張豪有仇，第一時間就確定了嫌疑人是張豪，警察卻對張豪無計可施。陸久仕正好獨居在西郊案發現場附近的唯一一所平房裏。命案發生時，陸久仕睡得正香，他直到第二天才知道自己家門外的慘劇，所以當檢察官讓他出庭做目擊證人時，他意識到檢察院再也不願放任張豪逍遙法外了，即便作偽證，也要拿下張豪。
張豪這個人陸久仕聽說過，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何況命案發生在自家門外，如果自己當時起夜撒尿正好撞見張豪殺人，停屍房裏再添一具碎屍也不嫌多。這樣想著，陸久仕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檢察官的要求，出庭作偽證。嗯，他並不是因為檢察官說為避免張豪派人尋仇會送他一套新房讓他搬家才同意的。
開庭的那天，檢察院羅列了一係列無關痛癢的證據都被被告方的律師輕鬆駁倒，原告方被一路打臉，檢察院把所有的賭注都下到了陸久仕身上。
“緊張麼？不用緊張，隻要按我們商量好的說就行，對方律師會問什麼問題你該怎麼回答我們之前排練過了，待會好好表現，我們隻能靠你了。”一個穿著正裝的女人用安慰的語氣說。
“明白。”陸久仕隨意回了一句，其實他並不確定自己明白，這樣做是對是錯？同意作偽證之後他一直用張豪應該受到懲罰這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他努力讓自己相信自己做的是正確的事情，但無論如何一種罪惡感始終揮之不去。
“法官會相信我的證詞麼？我是說，他們隻要查一查我的瀏覽記錄就知道我並沒有看電影看到深夜兩點……”
“不用擔心，”女人打斷了陸久仕，“我們告訴你的每句話都是計劃好的，不會有破綻。比如我們已經讓黑客把你電腦上的瀏覽記錄修改過了。”
檢察院做了充足的準備啊，看來隻能硬著頭皮上了。陸久仕強壓住那份罪惡感，把檢察院交給自己的說辭梳理一番，確保自己沒有遺漏。
“該你出庭了，陸久仕。”女人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按計劃行事。
站在證人席上，陸久仕看到檢察官露出了笑意，看著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惡心，一切正如檢察官告訴他的那樣，隻要接下來他講出事先編好的故事，這場官司就贏了。
“能不能告訴我們7月18日晚上到7月19日淩晨你都幹了些什麼？”檢察官問道。
陸久仕突然想起了剛才他說的誓詞“我向法庭宣誓：我將如實提供我所知道的事實真相。如果提供了虛假事實，我願意承擔相應法律責任和道德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