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楔子

浴缸裏,清澈的水,慢慢的上升……

修長的手輕輕的試著水溫,緩緩掠過溫熱冒著熱氣的水麵……

女人挺著圓鼓鼓的肚子,艱難的解開身上的衣服。

她累了!

不知什麼原因,最近她特別容易累,不!她好像一直都累,尤其是最近……

三年的愛戀和癡纏,讓她終於嫁給了心愛的他。那個她崇拜愛戀的人,永遠是那樣的冷漠深奧,她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永遠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一點點……喜歡她……

要不是她懷孕了,也許,他根本就不可能娶她的吧!

和她結婚,是被逼的吧……

所以,他總是不願意和她多呆一分鍾,永遠是那麼忙碌,永遠沒有一個微笑給她……

半年多的婚姻生活,半年多的等待,對於他始終不肯打開的心門,她感到萬分無力,讓她身心俱疲。

即使他們是夫妻,即便他給她一切最好的,他心裏始終沒有一個角落園藝類給她,是她強行介入了他的生活……

光裸潔白的身軀在熱氣中隱隱顫抖著,即使是在這樣溫暖的環境裏,她還是感覺冷……

很冷,很冷!

小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疼痛,她慌張,她害怕,顫抖的手拿起了身邊掛在牆上的電話:“我……我的肚子好痛……”

“那你坐車去醫院吧,我馬上要開會,我讓司機去接你!不用緊張,預產期不是還有一個多月嗎?”

“是啊……”還有一個月……而他還在大洋彼岸……“對不起……我自己……會去醫院的……你……注意休息……。”痛得彎下腰,肚子這麼痛,難道是要生了?

再見!

肚子抽痛的頻率愈來愈高,她整個人縮成蝦狀,像個八十老嫗般,痛苦顫抖地蹲在浴缸邊上,手指緊緊的攀附著——

她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肚子的疼痛讓她幾乎快要昏厥,在意識模糊之際,她撥了另一通電話。

然後,為了緩解疼痛,她費勁的爬進了滿是溫水的浴缸裏……

“啊——”

春雷一響萬物動,驚蟄——

救護車的警笛聲劃破了整個天空,卻被這漂泊的大雨掩蓋的幾不可聞……,漆黑的夜空被映的一片血色。那麼冰冷、黯淡……

……

結束了一個禮拜的行程,終於疲憊的走出了電梯,轉身正要掏出鑰匙開門,卻猛然發現,他的家門被人撬開,鑰匙孔上方被挖空一個大洞。當然門已經打開。

猛的一頭紮進了屋子,屋裏黑漆漆、空蕩蕩的,寂靜得令人發毛。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妻子。她人在哪裏?要不要緊?

他睿智的頭腦裏,此刻竟是一片空白,什麼一沒有,慌亂,害怕,恐懼……

隻有浴室裏,那滿滿的紅,滿地的……紅的刺眼……

白色床單下的身軀,映入了眼眸,占盡了所有思緒。木然的,就這樣看著,靜靜的看著,什麼反應也沒有。

身旁聚著的醫護人員與警員,低低的解釋著。

平淡的聲音,難得的沒有那麼冰冷的公式化,而是難掩歎息……

“……她很聰明,懂得在水裏生產……,孩子順利的出生了,可是,生產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倒進了水裏……,沒能起來……,是……溺死的……,因為雨下的很大,路上……又發生了車禍,救護車沒能及時趕到,醫護人員到的時候,令夫人已經……,不過孩子活了下來,我們很抱歉!”說道這,眼睛又有些酸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