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之歌 第三章 豐收節(2 / 3)

“那我為什麼可以感受得到?”裏裏登想起了之前一直隱藏在自己心裏麵的那股不安,原來是由魔法引起的嗎?世界級的魔法?蘇娜好像在講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因為你是旅族人啊,心靈的自由者!”

“額……什麼是旅族人?”

“旅族是一個與人族血脈交融的種族,他們與人族的外表一樣,但他們堅信自己出生在這世界上是有特殊的含義的。大部分的旅族人,都會選擇耗費一生去追尋他們生命的含義。”

裏裏登沉默了,追尋生命含義的……旅族嗎?他不知道生命需要有什麼含義,但他曾經暗自發誓要成為一名吟遊者。他已經將這個願望遺忘了很久,如今重拾,他卻開始懷疑起來。

我生命的含義是什麼?他在心中問自己。

“有些事情被人們遺忘得太久了,一時半會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看著他的猶豫,蘇娜欲言又止,最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抱著她的狸貓離開了房間。

大秋雨持續了整整兩天,到了第三天早上,晨光才稍微明亮了起來。裏裏登推開窗,外頭鳥兒四處喳喳地叫著,天空還沒有完全放晴,但已經不再下雨了,地麵上到處都殘留著黑夜和暴雨的沉漬。他穿好衣服,提著木桶從屋外的樓梯走上房頂,浛苳樹中空的樹莖裏積了滿滿的水,他從水桶高的地方劃開一道口子,清澈的水流噴湧而出,中間還夾帶著幾顆浛苳樹種子。雨後清晨的空氣又濕又涼,裏裏登深吸幾口,然後望著寬廣的麥田發呆。

大秋雨後的第一個晴天是豐收節,也許就是明天了。向莎米求婚那天,他高興了一個下午,但那天晚上隨之而來的夢卻突然將他置入了兩難的境界。

吃完午飯,特夫和木魯挑了一頭肥壯的犀馬,用一根細長的藤管給它放了血,等到它沒有力氣掙紮的時候,才結束了它的性命;婕妮絲和安德瑞婭則去了鎮上購買蔬菜和調味品,為明天的豐收節做準備;整個下午,莉莉婭和蘇娜都坐在門前無聊的觀看特夫和木魯兩人宰殺、切割那頭油膩的犀馬。她們一人懷裏抱著一隻狸貓,莉莉婭對這兩隻乖巧的狸貓表現出強烈的興趣,它們蓬鬆柔軟的腹部令她愛不釋手。

期間,蘇娜還注意到有幾個帶著劍的人從農莊前經過,他們在荷麥田裏待了好一會,蘇娜偷聽了他們吟唱的咒語後,便不再關注了——那隻是能使麥子更加飽滿的魔法,想必過段時間,這個小鎮的麥農們會迎來一場大的豐收。

第二天果然是晴天,按照蘇比諾平原代代相傳的習俗,鎮民們將會從這天晚上開始,接連三天舉辦篝火宴會。每一個參與的家庭將自己準備好的食物帶到空地上,主婦們將連著忙活好幾個下午。

貝汐讓莎米早早地準備好晚餐,她看著穿著新裙的莎米不由淚目,可惜沒法親眼看那小子吻她的女兒。莎米明白她為什麼哭,她抱住貝汐安慰她。

“媽,你別哭了,你喜歡這條裙子的話,我以後每天都穿給你看。”

貝汐靠著她的肩膀輕輕點了點頭。這時,外頭傳來幾聲貓叫聲,莎米起身出去查看,發現屋外站著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少女,少女的身邊蹲著兩隻狸貓,其中灰色的那隻,看起來有些眼熟。看到她出來,那少女便對她說:

“那家夥看起來沒法自己做出選擇。”

裏裏登做了逃兵。按照習俗,晚宴開始前不僅僅有新婚夫婦的婚禮,還有為打算來年結婚的年輕人準備的訂婚儀式。裏裏登得在篝火前當著眾人的麵吻莎米。如果是在做那個夢之前,他當然十分樂意親吻莎米的嘴唇,當著多少人的麵都沒關係。可現在他卻亂了分寸,他這些天一直痛苦著,懊惱著,卻始終沒有辦法做出決定。

吃完午飯後,裏裏登便來到了樹林裏,躲在星樟樹撒下的斑駁樹影下麵。地麵依舊是濕漉漉的,一些不知道名字的幼蟲在叢生的草間爬來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