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吟遊者的歌聲漸漸消散,人們亦選擇淡忘,但他們絲毫不知,自己失去了什麼。”
——《手劄》第四百一十一頁
“沒有想到,連旅族之人都受到了影響,事態的發展已經出乎我的意料,黑暗似乎開始出手了。我決定幫助這個年輕人,以太古指引者的身份。”
——《手劄》第四百一十一頁
—
—
—
裏裏登喜歡莎米,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莎米答應他求婚的時候,他內心深處所感受到的那種無與倫比的快樂也真實可觸。但在他提出邀請之前,裏裏登也的的確確猶豫著。
他在猶豫什麼呢?他自己也說不出來。他曾經幻想過和莎米未來的生活,也許快樂,也許滿足。但在那幸福的深處,卻總咯著一顆讓他無法釋懷的石子。
可是當他猶豫的那會,他看到了莎米的眼睛裏那如同星辰般閃耀的光,雀躍而美麗動人。心中那道莫名的不安無法遏製他追求她的衝動,於是他說:“你願意和我一起度過豐收節嗎?”
回家的路上,裏裏登坐到了犀馬的背上。西方天際,陽光照射著厚實的雲朵,雲隙間掉落下兩三道沾染著沉重濕氣的殘芒,堅實而白皙的雲島底下,隱約掠過一群飛鳥,麻麻點點的,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犀馬突然停止了前進,裏裏登回過神來,發現已經離自己家裏的農莊不遠了,他將視線收回時,看到了那隻擋在犀馬麵前的灰色狸貓。
在與那隻狸貓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裏裏登的心不由得顫動了一下。他張了張嘴巴,卻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來。
再次回過神來,裏裏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從犀馬背上下來了,他站在了灰色的狸貓跟前。狸貓正仰頭望著他,它的前爪上有著青色和白色的花紋,融揉在一起如同燃燒的火焰。當他伸出手還在猶豫著是否要摸一摸它的頭的時候,狸貓便已經順著他的手臂爬到了他的肩頭,並在那裏安穩的趴了下來,簡直毫不客氣。
“喵。”它叫了一聲,像是在與他問好。
“你該離開了。”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裏裏登轉過身,犀馬旁邊不知從何時開始站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女,少女的懷裏抱著一隻狸貓,那隻狸貓露出的前爪上,同樣有著火焰一般紋絡。
原來她是這隻狸貓的主人。
“這隻狸貓是你——”
“這是你的貓。”少女用陳述的口吻打斷了裏裏登的話,和想要將狸貓遞給她的動作。
“你說什麼?”他抱著貓不知所措。
少女沒有回答他,有一個瞬間,裏裏登仿佛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一抹藍色的流光一閃而逝,她就那樣盯了他一會,接著皺了皺眉頭,抬起一隻手指著裏裏登說到:
“火!快要溢出來了!”
“……”
裏裏登覺得她不像是在和自己說話。
少女突然打了個寒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裏裏登覺得她的眼神頓時變得柔和了許多。黑色的狸貓離開了她的懷抱,她開始來回踱步,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就連旅族之人也受到了影響嗎……這樣下去的話,世界之光也許真的會發生變化……卡嘎,你怎麼看?”
“喵。”黑色狸貓叫喚一聲,像是在回答少女。
“嗯……確實應該幫他一下,不過,阿愘琉斯那邊我也不想錯過啊!”少女看起來十分痛苦。
“你是在用魔法和它說話嗎?”這個魔法看起來很不錯,裏裏登隻學過幾個很普通的魔法。
“魔法?!當然不是了,這是我們與生俱來的能力,不過,你需要先順從自己的內心。”少女對著他笑了笑。
“順從……內心?那是什麼?”
“這就要問你自己咯。”少女看著他說。然後她看了看天色,又開始自言自語:“這個地方一年一度的大暴雨貌似就要來了,我們得先找個地方地方避避雨……去你家怎麼樣?”她突然看向裏裏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