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張開嘴,又是一聲喵嗚。
聖明喜愛地摸了摸小貓,然後將它抱在了懷裏,站了起來。
雲天說:“哥哥,不如,我們到太陽跟前去看看太陽,好嗎?”
聖明點頭說:“好啊。”
於是,他們向前走去。不一會兒,他們便走到了太陽落下的地方。聖明蹲下來,將小貓放在了地上,雲天也把竹籃放在了地上。
小貓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太陽跟前,用它那毛茸茸的腦袋蹭著發亮的太陽。雲天和聖明也走到太陽跟前,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太陽。
雲天說:“暖暖的。”
聖明說:“嗯。現在,隻有用手摸,才能感覺到它是熱的。以前可不敢這樣,以前別說摸了,連靠近都不能。”
雲天很疑惑地說:“為什麼?”
聖明對雲天有些時候的遲鈍感到驚訝。他看著雲天,皺著眉說:“因為燙啊。”
雲天迷迷糊糊地“哦”了一聲。
一隻啄木鳥飛來,落在太陽的表麵,好奇地用它的長嘴啄著太陽,發出“嘣嘣嘣”的聲音。啄了幾下之後,又飛走了。
“如果不是因為曾經受過傷,太陽現在也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聖明說。
雲天不解:“哦?”
聖明說:“婆婆說過,以前,天空中有一個暗灰色的天體,太陽曾經被它撞傷過。”
雲天說:“可是,我看太陽表麵好好的,並沒有被撞過的痕跡呀。”
聖明說:“你上個月摔過一跤,腿上的傷疤不是也已經看不出來了嗎?”
雲天想了想,然後說:“哦,我明白了。太陽表麵上看起來是好的,但是並不代表它沒有受過傷。”
聖明看著雲天說:“嗯。”
雲天說:“太陽曾經被撞傷,傷得很嚴重,後來,它表麵上的傷慢慢好了,可是實際上,它卻並沒有變回到以前的樣子,到了現在,它終於還是不行了。”
聖明又看著雲天說:“嗯。”
雲天撫摸著太陽。她的神情中流露出對太陽的疼惜和憐愛。她又想起了不久前她和婆婆去仙宮的時候,仙姑說的那些話。她又一次對哥哥說:“太陽雖然會死,但是它會生下一顆種子。這是仙姑說的。仙姑還說,這顆種子很難找到,如果沒有及時找到,種子就會死。”
聖明說:“你看看,你剛才說過的話,現在又說了一遍。仙姑已經在想辦法了。”
又有一隻啄木鳥飛來,落在太陽表麵,用它的長嘴蹦蹦蹦地敲著太陽。它神情有些疑惑地瞧著太陽,似乎想要把太陽叫醒似的。
洗完了衣服,婆婆回到屋裏睡了一小會兒。醒來之後,她聽見屋外傳來劈柴的聲響。她知道是爺爺。她泡了一碗熱茶,然後端著茶,來到了屋外。
爺爺在屋簷下坐著,手裏拿著斧子,身邊已經堆了一大堆劈好的柴。婆婆來到爺爺身邊,將茶碗遞給爺爺,然後說:“歇息一下吧。”
爺爺放下斧頭,接過茶碗,喝了一口,然後將茶碗放在身旁的地上。
婆婆在爺爺身邊的一個樹墩子上麵坐了下來。她說:“鎖陽的父親到咱們這裏來了。他是五天前從高地出發的,昨天才到了咱們這裏。他來看他的兒子鎖陽和他的兒媳,他很久都沒有來看他們了。”
爺爺想了想。他想起來了。他說:“是啊,他是好多年沒有來了。”
婆婆說:“鎖陽在很小的時候就遷徙到了咱們這裏,他很仰慕當初的後羿,很喜歡後羿曾經踩過的那塊神聖的巨石。可是勤良偏偏很喜歡高地,那裏的一切都是新式的,他剛成家沒多久,就和采桑一起去了高地。”
爺爺說:“這倆孩子,都還是很勤勞的。”
說完了這幾句閑話,婆婆和爺爺都沉默了下來。他們靜靜地望著田野。田野裏的太陽已經向半空中上升了一些。
爺爺說:“太陽現在往地上墜落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是啊。”婆婆說。
爺爺沉默無言。
婆婆望著太陽,陷入了沉思。她對爺爺說:“你說,太陽的種子,究竟會落在哪裏呢?”
爺爺看了看婆婆。他的神情中也充滿了思索、迷惘和憂傷。他沒有說話,而是和婆婆一起,靜靜地望著田野。
太陽已經離開地麵一段距離了。它緩緩地上升著。小貓仰起臉來,專注地望著太陽。雲天和聖明也仰起臉來,專注地望著太陽。
雲天說:“哥哥,你說,太陽的種子到底會落在哪裏呢?”
聖明看了看雲天,沒有回答。
雲天有些固執地說:“一定能夠找到的,對嗎?”
聖明又看了看雲天,說:“嗯。”
聖明把小貓抱了起來。他們站在小路上,仰望著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