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十六幕:婆婆憶起田娥(1 / 1)

婆婆在忙著給聖明煎藥看病,爺爺卻依舊坐在矮桌前泰然自若地打著盹兒。並不是因為爺爺沒心沒肺,不心疼聖明,實在是婆婆的醫術太讓人放心了。而雲天雖然被哥哥突然複發的疾病嚇了一跳,但是婆婆的胸有成竹讓這個小丫頭也很快就放鬆了下來,不再提心吊膽了。

矮桌上放著一碟糕點,雲天有些餓了,於是她來到矮桌前,從碟子裏拿起兩隻糕點吃掉了,又端起一碗冒著熱氣的水喝了幾口,然後起身向屋外走去。她一邊走一邊喊著:“小白!小白!”

小白是那隻白色小貓的名字。這個名字是婆婆給它取的。喊了幾聲,雲天突然意識到爺爺在打盹兒,於是她趕緊驚慌地捂住了嘴巴,回過頭來忐忑不安地看著爺爺。看到爺爺並沒有被吵醒,她這才小心翼翼地將手放了下來,鬆了一口氣,又非常鬼馬地吐了一下舌頭,轉過身,躡手躡腳地向屋外走去。

婆婆來到了矮桌前,將矮桌上的糕點收走了。她一邊收一邊自言自語地說:“可不能讓小白碰這些糕點,也不能讓小白喝桌子上的水,否則可就麻煩了。”

把屋子裏打理好了之後,婆婆來到了屋外。門前的空地上,小貓和小白兔相互依偎著,靜靜地曬著太陽。雲天站在小貓和小白兔身後不遠處,靜靜地望著它們。

婆婆來到了雲天身邊。雲天回過頭來,仰起臉看了看婆婆。

婆婆說:“瞧瞧它們,相處得多麼好啊。”

雲天說:“嗯,小兔子很喜歡小白。”

“是啊,”婆婆說,“從前小白沒有來的時候,小兔子常常顯得很孤單,現在它終於有個伴兒了。”

“嗯。”

祖孫倆沉默了片刻。婆婆突然說:“你知道嗎,它們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你的叔叔和二娘。”

雲天仰起臉來看著婆婆。

婆婆說:“那時候,你的二娘剛剛來到咱們家。有時,她會像這樣,和你的叔叔相互依靠著坐在門前的這片空地上,看風景,說話。有時,到了夜晚,她會和你的叔叔坐在屋後的那個柴垛旁,一起看星星。”

雲天顯得若有所思。

“看到你叔叔和你二娘相處得很好,我心裏很高興。我說,讓他們多了解了解對方吧,可是你爺爺卻要送你叔叔去遠方,拜箭師學藝。你爺爺還說,雖然把你叔叔送走會讓你二娘感到孤單和委屈,但是你二娘的心裏還是會為你叔叔感到自豪的。”

雲天疑惑地說:“爺爺為什麼要讓叔叔去學藝呢?”

婆婆沒有注意到雲天的提問,而是繼續絮絮叨叨地說著往日之事。“可是,你二娘獨守空閨三個多月,等來的卻是你叔叔的死亡。她心裏很難過,而我,更是懊悔不已。那段時光,本該是他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啊。”

看到婆婆顯得很傷心,雲天有些不忍。她說:“婆婆,你別難過了,好嗎?”

婆婆雖然因為憶起往事而陷入傷感,但她還是微笑著看了看雲天,然後用一隻手摟住雲天的肩膀,繼續靜靜地望著陽光下的小貓和小兔子。

光陰流逝得很快,做晚飯的時間又到了。婆婆站在灶台旁邊的桌案前切著一把蔬菜,雲天站在婆婆身邊陪著婆婆。

小白兔在地上跑著,它每跑幾步就停下來,然後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什麼。

婆婆停下來,回過頭來看了看小白兔。她對雲天說:“瞧它,又在尋找小白了。”

雲天也回過頭來看了看小白兔。她和婆婆相視一笑。

小白兔蹦蹦跳跳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