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舌在兩人唇間蠕動,將口中的藥草緩緩渡向莫然。
喂完藥,安妮顧不上漱口洗去滿嘴濃重的草藥味道,伸出手溫柔地替莫然將嘴角的藥草殘屑擦淨。
現在她口中不僅僅是殘留著藥草的奇怪味道,還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可想而知剛才莫然是受了多大的痛苦,生生的將牙齦咬出了血,也幸虧他沒咬到自己的舌頭,不然的話現在估計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沒被子彈打死,卻自己咬舌自盡了,那才是真正操蛋了。
多種藥草混合使用之下,效果見效很快,沒過一會兒,莫然傷口的地方往外滲出的血量漸次減少,最後逐漸停止,最危險的時刻終於過去了。
隻是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莫然到底能不能度過這一次的生死大關,還要看命,畢竟醫療條件近乎為零的情況下什麼壞情況都有可能生。更何況現在還是大雨過後,叢林最不安穩的時候。
來自於野獸的侵襲還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更加致命。
長時間的暴雨後空氣中濕度太大,濕熱的環境滋養下往往容易爆病疫,而莫然此時身體虛弱的幾乎隨時都有可能兩腿一蹬翹辮子,要是患上了什麼病患,那就是死神降臨的時刻。
傷口止住血之後,楚文樂沒有停留,再次折身返回夜色深深的叢林,現在隻是緊急止血,之後需要用到的藥材才是大量的,在這等時刻,莫然一旦斷了藥,隨時都有可能再次麵臨死亡危局,所以他要找尋足夠的傷藥以防不測。
將莫然的頭下墊起柔軟的毛皮,讓他能夠更舒服些,不至於因為呼吸不暢而掛掉,現在他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也就隻有聽由命了。
傑克拖著疲累的身體在周圍來回巡視,他能做的不多,現在莫然昏迷,卻是給了他表示忠誠的機會。
別看現在整個隊伍都有些渙散,但若是他此刻有什麼異心,黑絕對會在他行動的第一時間將其幹掉,這一點他毫不懷疑。
但相反,若是他此時竭盡全力的為隊伍出哪怕一絲力氣,也可以換取其他人對他的好感,到時候才能真正融入這個團體,被人隔絕在外的感覺真心不好受。
以前他努力想要找尋都沒機會,如今這個賜的良機出現在他麵前,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中國有句話怎麼來著?‘患難見真情’、‘日久見人心’?若是他在隊伍最困難的時候依然保持著絕對的忠誠,等這件事情過去,即使不被當做自己人也絕對比現在的處境好上太多。
對於一個遊離在圈子之外卻一直想融入的人來,被人接受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而黑看似坐在地上休息,其實也一直在防備著周遭的一切,包括傑克這個不安穩因素在內,他可是從來沒將傑克當做自己人,即使剛才為莫然治療的時候,也分出了心神對他保持著絕對的戒備。
經過了莫然這件事,黑再也不敢玩忽職守,就是因為他才導致了莫然現在生死未卜的下場,若是因為他再一次生什麼悲劇,那他就真的要找塊豆腐撞死了。呃,在這兒連豆腐都找不到。
深夜,楚文樂滿身傷痕的回來了。
一身血汙的楚文樂仿似沒有感覺到一般,手裏還緊緊地抓著采集來的那些藥草。
看得出來,他這次出去肯定是遭遇了野獸的襲擊,這對於不擅長武力的楚文樂來是一場艱難的戰鬥,但即使受傷歸來,他重視的依舊是他手裏的藥草,確切的應該是莫然的救命之物,對於他自身的傷勢卻渾然未覺。
安妮和黑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不禁為楚文樂和莫然之間的這種情感動容,什麼是生死之交?這才是!在對方遇到危難的時候,舍命換取對方的生存機會才是真正的生死弟兄。
患難見真情,這才是兄弟情。
嘴裏口口聲聲的叫著兄弟的,往往會在你最關鍵的時候踩上一腳,而一直默默付出不言不語的朋友卻有可能在你最需要的時候伸出溫暖的手,這就是真情與假意最大的區別。
莫然之前過,他是真人,所以永遠也不用擔憂他會在關鍵的時候露出獠牙,也決不會玩什麼笑裏藏刀的那一套。
這句話他隻跟楚文樂過,而且當做是玩笑話一般出來,但楚文樂卻知道,這是莫然最真誠的肺腑之言。
如今他也是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