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行浮光掠影(1 / 2)

憲宗十年,京城墨家發生滅門慘案,一夜之間,家人全被屠戮致死,死相淒慘,老者皆被剜目,少者皆被攔腰截斷,婦女們,更是淒慘,皆被扒光了衣服,隻是更有奇異之事,眾人臉上皆被刺花。墨家滅門之日,是一個雨夜。第二日,眾人推開墨家大門,那些死屍經過一夜雨,皆被泡的發脹,麵目全非。一時間,坊間市井流傳,頗為嚇人,那些高門大戶,都閉緊了門扉,膽戰心驚的過日子,生怕下一個被滅門的就是自己。

官道上,揚起黃土,一騎人馬經過。路邊,一低矮茅簷下,一布衣書生,舉起杯,飲盡杯中酒。

三年後,一女子拿著一包裹徑直進入縣衙,打開一看,是一個人頭,眾人大駭。那人眉目清秀,麵容安詳。縣官升堂要審,那女子進入堂中,未發一言,舉劍自刎,當堂,血流一地,直漫到那屍首上,詭異的是,那屍首竟露出了一抹笑意。當地人將女子與男子屍首合葬,三年,墳上寸草未生。

十一年前,越山腳下,一白衣女子縱馬狂奔,一路帶起塵灰。騎行至一處客棧,飛身下馬:“小二,來一碟小菜,一壺燒酒”江湖兒女講究不羈灑脫,何況是,初出茅廬的少年人。小二嫻熟的打酒上菜,隻是,菜上了許久,那姑娘卻一直靜坐,神情悠閑,似河邊飄搖的白茅草,有種悠悠揚揚的感覺。直至,窗外又揚起一陣馬嘶聲,來人一身黑色粗布服,走至桌前,白衣姑娘輕挑眼簾:“來了,”又似帶不屑,轉過頭“這麼個樣子就來了。”向邊上挪了挪,拿起一杯酒。“師兄,這次出遊可好,是不是可以,跟我回山。”遞給少年人,少年人呷了一口,又夾了一口小菜,輕眯眼睛:“好不容易,離了那夥老家夥,瀟灑了幾天,這又要回去。”少年輕嗤:“那夥老不死的,又要我幹什麼?”女子輕笑,“若是講師萱師姐要見你呢?”那男子伸伸懶腰“,能有什麼事。”靠過來又輕笑“若是你不舍師兄,覺得寂寞,那我可考慮,回山逛逛。”女子側過臉,起身,向外走了幾步,轉過身:“老學究們的話,我傳達到了,告辭。”男子望著女子背影,眼睛深邃。

白衣女子一路遊遊蕩蕩,四處遊曆風光,此日,行到濟州地界,進了城,道路兩旁,處處人煙,小販走卒,行人皆是磨肩接肘,當真是人山人海,少女生平未見此景,一時興起,一日之間,沿著主街各攤依次逛下去,逛得回到客棧,一翻口袋,銀子隻省小小一坨。一夜思慮,第二日,隻得在濟州城西街擺了一小攤,少女身無長物,隻有一身功夫,但是其門派功夫卻不似江湖其他門派,皆是花拳繡腿,而是實打實的功夫。但是實用有餘,好看不足。無法,隻得將年初蜀山掌門來拜訪時耍的一套劍法借用,少女點點頭,就這樣。打算好後,看看來回的人,翻手一挽,耍起劍來。

起初,來來去去的行人隻是輕瞟一眼,很少有駐足欣賞的人,少女頗為泄氣,暗罵蜀山掌門:“那老頭還講什麼,此劍法如雪蝶翩躚,靈動輕快。連街頭百姓都不吃這套。”但是迫於無奈,隻好將劍法舞下去。後來漸漸人聚攏來,交口稱讚,少女大喜。

正舞的起勁,不料人群中擠進幾人,驅趕眾人,接著,便拉著她,伸手要管理費,她不樂,皓腕翻轉,輕點那人啞穴。一群人凶神惡煞向她逼近,她縱身躍出人群。向人群中笑笑,甩袖而去。

自此擺攤計劃徹底落空,她隻好加快日程回山。一路上,風光秀麗,但欣賞之心已無,這景還是好景,可若無欣賞之人,這景隻能空是好景。

一路風餐露宿,當真是風雨兼程,才行到,蒙山腳下。天色將晚,夕陽沉沉沒入天際,路邊旁隱隱顯出一戶農家,她翻身下馬,走到籬笆旁,輕聲叩門,不一會兒,走出一婦女,眉目細斂:“姑娘可是喂馬。”她輕聲講:“可否借住一宿,明日便走”事已至此,她隻好棄了這臉皮“大娘,我實在是沒錢住宿,而且,這荒郊野外也找不到旅店了,況且,我不白住,我家就在山上,後日,我就親自下山,給大娘你送錢,大娘,您就行行好吧!”看大娘臉色放緩:“我是這山上人,你住在山腳下,我們是鄰居啊!鄰居之間理應幫助。”大娘無奈笑笑:“進來吧,姑娘。”她牽了馬,進了院。園中芳草萋萋,一派荒涼。

夜晚她吹了燈,翻了個身,正準備入睡,卻聽見院子裏一陣吵鬧。欲翻身而起,卻發現身體軟軟沒一絲力氣。隻見院子裏火光頓起,劈劈啪啪作響,她掙紮欲起,身體卻癱在地上。生平未曾這便無助,絕望的幾欲掉淚。風聲呼呼,濃煙四起,她嗆得咳了幾聲,強掙紮起,走出房門,剛出房門,眼前一黑,轟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