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我愛你,TMD“口香糖”(1 / 2)

1、

天快黑了,我還遊蕩在大街上。

手機響了又響,我懶得看。

長波浪,高跟鞋,嚼著口香糖,嘴角還叼著一根煙,我像一個女“阿飛”。

街那頭有幾個浪蕩子打著呼哨朝這邊張望,我眼皮也懶得抬——就憑你這幾個愣頭青,嘴唇上再栽幾根毛也還是個青瓜蛋子,還想讓咱給你們拋媚眼?趁早哪涼快哪兒呆著!

我猛地吸了幾口煙,濃烈的煙味嗆得我劇烈地咳起來。我不會抽煙,但心情煩悶的時候,我會狠狠地抽幾根,我想讓那些煩悶隨著淡灰色的煙霧嫋嫋消散。

把煙屁股丟在腳下狠狠踩滅,抬起頭來,暮色網似的罩住了一切。

嘴裏的煙味還是濃,我狠狠嚼著口香糖。

嘴裏的口香糖已無滋無味,味如嚼蠟。就像,我與汪中齊日漸寡淡的婚姻。

我掏出紙巾,包住吐出的口香糖,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2、

可是,我與汪中齊的婚姻,也能如此輕鬆地扔進垃圾桶嗎?

我與汪中齊結婚十年,兒子權權八歲了。汪中齊不喝酒不抽煙不打牌,這聽上去好像是個不折不扣的“三好男人”。可是,我卻感覺與“三好男人”的日子像一潭止水,一絲微瀾亦無。

汪中齊愛打電腦遊戲。他原本就是做軟件開發的,在公司裏一天到晚對著電腦做公事,回到家裏,丟下公事包,又對著電腦打遊戲,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那天晚上,兒子睡下了,我心情很好,我特地洗了個泡泡浴。這個香氛泡泡浴鹽是我在一家SPA會館買回來的,同事顏妮說好,慫恿我去買。

我把整個身體隱在潔白密集的泡沫裏,閉上眼睛,耳邊有泡泡明明滅滅時的輕輕爆裂聲,鼻端是絲絲縷縷的香。

那天晚上,夜色旖旎,月亮的清輝透過薄紗的窗幔灑在床前,如水。

推開電腦房的門,汪中齊還在打遊戲,“叭叭叭”、“啾啾啾”聲不絕於耳。我說老公,別打了,天不早了,睡吧。

他頭也不回說:你先睡吧。

我過去摟住他脖子,我說睡吧,我今天洗的是泡泡浴哦,聞聞,香不香?

我把微濕的長發拂著他的脖頸。

遊戲裏麵兩個人槍戰正酣,汪中齊有口無心地說:香,香,你先去睡,我打完這局。

可是他的這“一局”,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溫熱的被窩,溫熱的身體裏是一顆慢慢冷卻的心。我撫摩著自己細滑如絲的肌膚,淚,慢慢滑落。

近午夜時分,汪中齊敲臥室門:欣欣開門!

我裝睡。敲狠了,我把枕頭砸過去:汪中齊,你去抱著你的電腦遊戲睡吧!

3、

這幾年,尤其是兒子上學以後,一天和一年真的沒有太大區別。

早上匆匆忙忙起床,我做早飯,收拾兒子,然後各自洗漱,吃飯。出門,他向東,我向西,我送好兒子上學然後去上班。

白天各忙各的,一般也不打電話,除非有特殊情況說一聲:今天加班,你早點去把權權接回來。

晚上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家,我做飯,他還常常加班。就算他回來了,也沒什麼話,然後他打遊戲,我督促權權寫會作業。洗洗睡吧。

睡到床上,他朝左,我朝右。偶爾,他扳扳我的身子,我說:睡吧睡吧,困得不行,明天還得早起上班。他就不再堅持,就背過身睡了。

有次同事顏妮跟我說:可欣,來,測測你與汪中齊的婚姻算不算“口香糖”婚姻,反正我和曹洪的日子和嚼過的口香糖差不多了,膩歪死了,沒勁透了。

我瞅了一眼顏妮給我的幾條問題,我說,不用測了,我和汪中齊早就“口香糖”了。

1、我們講話越來越惜字如金,就算遇到有趣的事也懶得和他分享。

2、我們不再渴望牽對方的手,去林蔭路上漫步。

3、就算一起吃飯,也沒什麼話,寧願對著電視機,被無聊節目吸引。

4、如果沒有特別事情,也沒心情打電話問問對對“今天怎麼樣?”

5、夫妻生活可有可無,通常是感覺疲倦,能省就省了。

今天,汪中齊下班回家,我在做我和兒子的晚飯,汪中齊照例是在公司吃過了。他漫不經心地說:今天給權權奶奶彙了五千塊錢,她要過生日了,我回不去,就彙點錢給她吧。

說完,他就到房間裏開電腦去了。

我舉著鍋鏟的手頓在那裏。愣了半晌,我丟下鍋鏟折進房間,汪中求正熱火朝天地打CS遊戲。

我一把奪過他的鼠標,我說你回來就不冷不熱地說這麼一句話,既然你錢都彙了,你還跟我說幹什麼呀,幹脆永遠別說得了,你寄一萬也好,寄十萬也罷,跟我不相幹,那是你掙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