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正是他眼中最誘人的獵物,活色生香不帶威脅性,落單一人無同伴救援。
直覺告訴她他不會傷害自己,她的心裏沒有害怕隻有惆然,斯文如他為何會盯上她為目標,她自認不曾給予任何使人誤解的訊息。
太晚了,她必須趕回山上,感恩和香苗會為她擔心,她不能再逗留黑暗中。
危險,她腦海中發出警訊。
“用不著防我,我隻是善盡騎士之責,準備護送喝醉酒的仙子返回仙境。”初行雁一副牲畜無害的無辜表情企圖化解她的防心。
退了一步,她表示勿再接近。“多謝你的好意,我想我還沒那麼醉。”一說完,她忽然站不穩的偏了身子。
一隻充滿力量的手適時扶住她,不肯放手的與她近如貼身。
“你的想法證實有誤,你確實醉了。”什麼香味?像茶葉又像茉莉,還略帶橙花香。
登徒子似的初行雁在她頸邊嗅了嗅,始終分辨不出她身上的香味有幾種,隻知濃得壓過酒的醇香,不令人生厭十分耐聞。
“就算我醉了也知道回家的路,不勞你煩心。”她打算推開他趕末班車上山。
但是女人的力道終究不如男人,不論她如何推拒總是未能如願。
“別執意把我推開,給我個機會認識你。”她的手柔細嫩白,盈握於掌叫人舍不得放開。
“素不相識何必結絲攀藤,今日過後再無交集。”以後她會有所節製,絕不貪飲過度。
月漸向西沉,她明白已過午夜時分,就算弟妹們有心為她掩護,隻怕逃不過外祖母精明的利眼,回到家免不了又是一頓責罵。
遲歸是她對命運小小的控訴吧!她真的不想接下龐大的家業鎮日與茶葉為伍,拋棄一心想實現的願望。
其實她隻想開一間小咖啡屋,賣著自己所做的蛋糕和西點,滿足每一張挑剔的口,讓他們帶著滿意的笑容走出充滿甜蜜的幸福天地。
可是她的心願卻被剝奪了,隻能守著祖先的基業世代製茶,沒有個人的自由。
想飛有那麼難嗎?空有雙腳卻無法走遍千裏路,就像在雲中嬉戲的風箏,不管飛得多高多遠,隻要底下的線輕輕一扯,還是得乖乖的回到地麵。
“我叫初行雁,初次飛行的雁鳥,職業是律師,未婚……”他們不會是錯身而過的陌路人,他不允許。
“律師?!”溫綠菊微訝的一呼,有點懷疑的打量他。
“不要太過驚訝!我的確是個律師,而且安份守己,絕不觸犯法律,誠信度媲美國家元首,正直誠懇不做違背良知的壞事,是有抱負有理想的有為青年。”初行雁好笑的拿出身份證以茲證明,表裏不一的外貌正是他在法庭上勝訴的武器,令對手疏以防備輕估局勢,以為他隻是脾氣溫和的小綿羊。
“麻煩你不要一直在我耳邊說話,我很難受。”宿醉的頭痛提早出現,她顯現出脆弱的空防。
一把環住她的初行雁輕鬆的進駐第一步。
“不會喝就少喝一點,女孩子家學人家逞什麼強,自己的酒量如何要學會斟酌,單身在外有多少雙虎視眈眈的狼眼等著吞沒你……”
一想到此,他口氣難免重了些,超越初識者的本份多了斥責之意。
“夠了。”溫綠菊舉起手阻止他的滔滔不絕,臉色難看發青。“等我需要一位牧師告解時,我會通知你。”
發覺她的神色不對,他輕拍她的背安撫。“會不會想吐?”
“不會。”她隻想趕快離開他,她已經有點眷戀這寬厚的胸膛。
這是不能發生的事,依賴會成為習慣,而她沒有權利為自己而活。
“像頭暈腦脹,十輛公車在腦子裏競速?”他有宿醉的經驗,簡直生不如死,恨不得把頭部以上切除。
但她的情況應該沒那麼糟,大概是酒精在肚子裏作怪,影響了中樞神經。
他的形容詞貼切得令她發噱,溫綠菊將頭暫靠在他胸前舒緩那惱人的一陣陣抽痛。“借我靠一下。”
“你要靠多久都沒關係,就怕你腳酸。”他將她大半重量收納進臂彎,避免她頭重腳輕,重心不穩。
即使不喝茶,他也能感覺出她身上散發的茶香是經年累月而成,幾乎成了她第二層肌膚,餘香不斷的將她包圍,高雅而不俗。
從不自訓是君子,令他心動的女子就在懷裏,要他坐懷不亂真的很難,受製男性本能的某一點蠢蠢欲動,他懷疑自己為什麼還沒把她給吃了。
他有男人的基本欲望,向來善待自己的需求,為了忙先前的官司他有幾個月未曾宣泄,囤積的蝌蚪雄兵足以衝破石門水庫。
以往他有幾名固定的性伴侶,大都是同行及客戶的老婆,她們比他更怕惹上麻煩而不敢聲張,做好充分的防護準備不賭萬一,因此彼此能維持較長的性關係。
不過今夜過後他得開始拜佛了,不能三心二意地接受其他女人的好意,眼前的佳人玩不起成人遊戲,他也該認真看待兩人的未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他不拐彎抹角的直接命令她回答。
可是他的語氣太像她專製的外祖母,心生反感的溫綠菊推開他,腳步遲緩的往公車站牌走去,不再理會苦追在後的他。
“這麼晚了你要上哪去?過了午夜十二點公車不發車了。”看得出她出身良好,不宜在外逗留。
十二點了?看了一下表,她落寞的靠著街燈,不知何去何從,她不曾在外夜宿過,除了學生時代的畢業旅行。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我不會丟下你不管。”意思就是他跟她耗,看誰先低頭。
常勝軍的他從沒輸過,這次也不例外。
“不會放下我不管……”這句話聽得好窩心,不像她的父母,狠心離她而去,將她丟入豺狼窩。
“我是很想化身狼人將你吃了,不過我會尊重你的意頤。”初行雁言不由衷的盯著她,心裏的天平因掙紮而繃緊。
抬頭一睇,溫綠菊微微一笑的指著天邊。“我的家在山上,你送得到嗎?”
星星不美,月娘暗淡,但她卻有種短暫解放的感覺,想做件離經叛道的事讓所有人失望,也許大家就不會將期望全放在她一人身上。
做人真的好累,尤其是做溫家的子孫,讓她當一天無名氏會是何種光景呢?
心底的惡魔在酒精的催發下逐漸蘇醒,她無力控製也不想控製,就讓夜的深沉沉淪她的理智,放縱的城市本來就沒有道德。
“送。但是我要索取代價。”俯下身,初行雁擷取充滿茶香的香唇。
月色不迷人,人卻亂了。
一吻過後,更多的吻如雨後春筍紛紛冒出,欲罷不能的掌控兩人神智,無法結束的點燃一波波焰火,他們都醉了。
終究兩人還是回他家了。
一張床,兩具火熱的身體。
纏綿終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