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烏雲密布,黑沉沉的直壓下來,令人擔心,狂風陣陣,原先那垂頭喪氣的楊柳枝條也在急速的飄飛起來,柳條幾乎向上揚起到半空又猛烈地被甩下。暴風雨來了,一場密密麻麻的大雨從天而降,緊接著,閃電劃過,照亮整個小屋。
“媽,我難受。”“哪裏難受?”母親極力忍住快要掉下的淚輕聲地問。
“不知道,說不出哪裏難受,隻是感到難受。”那聲音很小很小,小得幾乎隻有她自己才聽得到。微弱的燈光照亮小屋的每一個角落,小小這張蒼白的臉,顯得那樣瘦小,她有點神誌不清,她想坐,又坐不住,想站,又站不穩,還是躺會兒,躺著一樣也讓自己難以平靜。
“喝了這碗藥,也許會好些。”母親的聲音有點啞唦,一碗還冒著熱氣的黑濃濃的藥已端到小小麵前,一股強烈的難聞的藥味襲來,小小一陣惡心。“苦,媽。”小小一臉憂愁,這種藥她不知喝過多少回,又不知吐過多少回。
“我不想喝,這藥不但苦,而且喝了也不見好。”
“苦口良藥,要慢慢才好轉,那有這樣快呢?”母親每次都這樣勸說。
一碗苦藥,猶如自己心中藏著的苦,精神上的壓抑,煩悶,難受,讓小小差點窒息。為了這碗藥,自己就像小孩一樣任信,不喝就不喝,也不知惹了母親多少氣,母親也不知流了多少淚。
每次,當她端起藥要喝時,耳邊仿佛有一個聲音響起:“你太笨了,………”她猛得蒙住雙耳,此刻,她就會覺得整個世界的人都在罵她,嘲笑她,讓她無地自容,一陣無法形容的難受向她襲來,她昏過去了。
當她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人也清醒了許多,床上掛著鹽水,母親坐在旁邊,發現小小醒了,輕輕挪動一下被子。“媽,我怎麼了?”“沒事,睡一下就會好。”母親說。
家裏的貧窮,母親沒辦法帶小小去城裏看病,隻是在自己的村裏看看大夫,開些藥,勉強吃吃,也不見好轉,再說小小始終說自己沒病,不去看,藥也不想吃。
她心裏清楚,這段時間來,自己確實不正常,害怕,難受時常包圍著她。使她更難以忍受的是,自她生病以來,朋友越來越少,好朋友一個又一個的離開她,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麼?他(她)們為什麼要躲避她,自己又沒得罪他(她)們,這心靈上的創傷讓她深深地陷入苦海中,這種在痛苦邊緣上掙紮的滋味,隻有她自己知道,朋友的不理解,又一次地讓她這顆脆弱的心受到撞擊。
天漸漸地暗下來,暴風雨也停了,母親太累了吧,已躺在床上睡了,小小說什麼也睡不著,她絲毫沒有睡意,於是起床,踉蹌了兩步,隻覺一片昏暗,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外麵一片漆黑,雨也小多了,遠處一盞孤獨的路燈,還發著冷冷地微弱的黃光,燈光下,雨絲紛紛揚揚,猶如網狀,很細很細,是這盞燈吸引著她嗎?她走出門,向燈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