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當她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醫院急診室的病床上。護士見她醒了過來,忙叫來了等候在外麵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進來後,勸她節哀,當心自己的身體,同時告訴她了一個好消息,她唯一的外甥,林思,在車禍中幸存了下來,現就在這家醫院中。王秀芬聞言十分激動,要立刻去看看自己這個苦命的外甥。工作人員本想等她情緒穩定一點兒後再說,可她執意要馬上去,隻好同意了。

幾分鍾後,王秀芬在3樓的特護病房內見到了大難不死的林思。激動的她二話不說,上去一把就將林思抱在了懷裏,說什麼也不肯鬆開。在這個世上,她隻剩這一個親人了。見到此情此景,在場之人無不唏噓落淚。

其實對於林思來說,她也是最後的一個親人了。林峰很小的時候便因為生理缺陷被狠心的父母遺棄街頭,被好心人發現後送到了福利院,這才保住一條小命,一直到他結婚生子,都不清楚自己的親身父母到底是誰。現在他死了,給他料理後事的人隻有小姨子王秀芬。

喪事辦的很簡單,除了政府的幾個工作人員之外,沒什麼人參加。將遺體火化後,王秀芬帶著裝有姐姐、姐夫的骨灰盒與小林思,回到了自己家中。她決定成為小林思的監護人,撫養他長大,盡可能的給這個孩子一個溫暖的家,好讓姐姐姐夫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就這樣,失去父母的林思有了一個新家和一個疼愛自己的“新媽媽”。兩個孤苦伶仃的人相依為命的開始了新的生活。

然而隨後出現的一連串麻煩讓王秀芬始料未及。

首先是周圍人的閑言碎語。由於王秀芬大學畢業來常州參加工作不久,所以與租住房附近的鄰居都不怎麼熟。見前幾天還孤身一人的她突然帶了個小孩,一時間種種猜測如潮水般洶湧而至。好聽點兒的說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這麼開放;難聽點兒的說現在的年輕人真不要臉,或是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嘴臉,大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些都算是好的,最起碼是在私下議論議論。最讓王秀芬受不了的是,幾個四、五十歲的長舌婦,一見她就開始陰陽怪氣的說什麼狐狸精、破鞋、小姐一類的話,邊說還邊朝她這個方向指指點點。王秀芬好幾次都想上去與她們理論,可每次都忍住了,與這種人一般見識,實在沒什麼必要。再說路是自己選的,無論多艱難,自己都要走下去。

誰知到了公司,情況更加嚴重。因為林思還小,而自己微薄的工資又不足以支付雇保姆的費用,所以她隻能帶著外甥去上班。哪想到,平日裏看起來關係不錯的同事,見到她帶著小孩時,立刻像換了個人似的,全都不和她說話了,雖然他們沒有說什麼,但臉上的神情說明了一切。早已心力憔悴的王秀芬再次忍了下來,在鄙夷的目光中熬過了一天。

回到家中,王秀芬給小林思喂完牛奶,哄他睡著以後。一個人靠在床頭將幾天來發生的事情仔細想了一遍,她覺得這樣不是辦法,在這樣的環境中,小林思不可能健康的成長,而且自己的工資很難負擔起兩人的生活,林思稍大一點兒後,就要上幼兒園,以後還要上學,必須得想個辦法解決。

這一想,便是一個晚上,直到豎日清晨,終於有了主意,王秀芬決定把姐姐、姐夫留下的房子賣掉。雖然房子在上海郊區,但賣個五、六萬不成問題。有了這些錢,她可以在常州做點沒什麼風險的小生意。

說做就做,王秀芬當天便帶著林思去了上海,她找到一家房產中介,委托他們全權出售,然後她回到常州,去公司辭掉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