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日上正午,各家炊煙嫋嫋,酒樓裏也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一家酒樓裏傳出了怒罵聲,“你這敗家子,叫你做些小事都做不好,還摔壞我的青花大碗,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哎喲!哎喲!別打!別打!”一個衣著破爛的小孩從飯館裏被踢了出來。
衣錦富貴的店老板走出來,袖子一擼,“看我不打死你個小雜種!”
那小孩道:“我賠你個碗便是!”
店老板雙眉一揚,“賠?你賠得起嗎?那可是本店的青花大瓷碗,裏麵還有滿滿一碗紅燒肉啊!哼!小二,給我往死裏打!”
兩個店小二衝上去一陣拳打腳踢。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可是竟沒有一個上前勸阻的,甚至還有人高呼:‘打啊!打啊!精彩!”
那小孩抱著頭在地上翻滾,“我做工還你總可以了吧?”
“還?你還個屁啊!”店老板吐了口痰,“就你那德性,誰還敢要你做工?給我打死他!哼!”說著,頭也不回地回酒樓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個店小二興許是打累了,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小雜種!沒打死你算你狗運!”說著,又狠狠地踹上幾腳,才滿足地離開。
大街上的人群也慢慢散了,那小孩掙紮著坐了起來,邋遢不堪,渾身淤青,嘴角也被打破了,流出絲絲血水。他捂著吃痛的肚子,對著那酒樓狠狠道:“總有一天,我韓楓兒要來拆了你們這破店!”
韓楓兒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他的家。其實那不叫家,那隻是城西頭一座廢棄的宅子,裏麵長滿了野蒿,還有許多的老鼠蝙蝠。韓楓兒打小就沒有父母,一直就是住在這裏,所以這些老鼠啊蝙蝠什麼的,都算是他的朋友,看見他回來也不躲不避,反而瞅著他好玩。
韓楓兒對著角落裏的那隻大灰鼠道:“你瞅什麼瞅?沒見過你大哥被打嗎?真是大驚小怪!”
大灰鼠吱咯一聲,賊笑著跑開了。
“真是,這下可好了,又得乞討為生了!哎!”韓楓兒雙手枕在腦後,躺在他用稻穀鋪成的那張床上。
大灰鼠又躥了出來,在他耳邊嘰嘰直叫。韓楓兒疲倦地翻個身,“大灰呀,你就別叫了,沒見我正睡覺嗎?”
大灰叫了半天見他沒反應。於是跳過來咬他的耳朵。
“哎喲!”韓楓兒疼得轉過身來,“幹嘛咬我呀?”
大灰望望他,又望望旁邊的地麵。
韓楓兒低頭看去,隻見地上有個白胖的饅頭,臉上不由露出笑容,“這是你給我吃的?”
大灰嘰嘰叫了兩聲,笑著跑開了。
韓楓兒笑著拾起饅頭,大口大口地咀嚼起來。
正當他吃得高興的時候,忽聽得門口一聲輕響。“誰?”韓楓兒抬起頭,聲響又沒有了,不禁笑自己道:“誰會來這種鬼地方,真是!”
又吃了兩口饅頭,這次聽到的聲響更大了。“果然有人!”他戰戰兢兢地扶著牆壁站起來,去牆角摸出根木棒,那是他防身用的。他想:“是不是酒樓老板沒打過癮,又叫人追著來了?”
韓楓兒一手拿著木棒,一手扶著牆壁,慢慢朝門口走去。想到身上的傷還在痛,韓楓兒就氣不打一處來,不就打破一個碗麼,打我一頓不說,連一文工錢也沒有,這不是白忙活了那麼久。哼!要真是把我逼急了,我就……我就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