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所有人,絕無生還的可能。
沉默中,慕容弘身後的一個護衛翻身下馬,跑到沐聆風馬前單膝跪地抱拳道:“請沐公子帶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先行離開!我等將在此力阻隱劍堂殺手。”
“李成業!你幹什麼!我豈是那種貪生怕死之徒!”慕容弘怒斥道:“你給本王起來!”
李成業正是跟隨在慕容弘身邊的那兩個護衛中的一個,另一個是於清武。兩個人是結拜兄弟。機緣巧合之下一同被慕容弘看中,收為貼身護衛。
哪知平時對慕容弘唯命是從的李成業,這時被慕容弘訓斥卻不為所動,依舊一動不動跪在沐聆風馬前兀自快速說道:“我自跟隨太子殿下起,至今已經七載。期間,太子的所作所為,皆看在眼裏。太子雖然年輕,但所做的一切皆在為民所想,憂民所憂。我等知沐公子武藝高超,非我等所能想象,懇請沐公子能夠護送二人平安回京。我等來世再報答公子恩情。”
“住口!李成業,本王還用不到你來評價!你給本王住口!本王的話不管用了嗎!你想造反嗎!”慕容弘顯得有些氣急敗壞道。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慕容弘身後的十一位護衛,為了響應李成業的這番話,也齊齊下馬跪倒在沐聆風馬前,合聲道:“懇請沐公子相助!我等願生生世世來報答公子恩情!”
“夠了!於清武!趙萬峰!尚無涯!莫孤簫!李成業不聽本王的話,連你們也不聽了嗎?怎麼!你們也想造反嗎!”
慕容弘鏘鋃一聲長劍出鞘直指跪成一片的護衛,雖然話語中滿是違抗君命,一口一個造反的大帽子,充滿嗬斥憤怒,但是,他的眼眶中早已閃著點點淚光,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我慕容弘雖然貴為一國太子,但我和你們一樣,都是人。地位有尊卑,但人絕無貴賤。你們來到我身邊,最短的也有兩年了,我的為人你們最清楚。這些年裏我早已經把你們當兄弟,你們就是我兄弟!去他媽的太子!去他媽的君臣!現在我和你們一樣,都是麵臨著生死一戰!這一戰我慕容弘絕不會猥瑣在後麵!我寧願死在隱劍堂的劍下,也不會用我兄弟的命去換自己的苟活!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慕容弘的話聽起來十分悲壯。堂堂一國太子在生死關頭沒有絲毫慌亂,更是慷慨激昂的說出了要與自己的護衛共同進退,生死與共的話,這讓沐聆風產生了一種幻覺,仿佛此刻說話的人不是慕容弘,而是早已離開自己許久的三個哥哥。
話,好熟悉。似乎,當時兄弟四人一起,遇到生死關頭,都是這麼說的。
不得不說,慕容弘的話雖然悲壯,但是確實更能團結一眾護衛的心,讓護衛的戰意升至最高。這也是那些皇帝為什麼在軍隊出戰征之前都要舉行儀式,講話,除了祈求神靈保佑戰爭勝利、堅定將士的必勝信念,更是為了籠絡人心,增加自己在軍隊中的影響力。
當然,現在慕容弘說這番話完全就是真情實感的流露表達,根本不存在收買人心的嫌疑。
慕容弘話語真摯,說到最後,一眾殺伐果決的護衛竟抑製不住心頭的觸動,悄悄流下了眼淚。收回長劍,慕容弘轉頭道:“此行連累沐兄了。慕容弘懇請沐兄帶著小妹趕緊離去,我會盡量爭取時間。倘若此次僥幸生還,他日定然設酒賠罪。沐兄!什麼都不要說了,快帶上小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