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此次偷跑出來玩,我這個做哥哥的都沒察覺,但是卻被隱劍堂給找到了行蹤。除非隱劍堂在禦霄城布滿了眼線,否則怎麼可能得知小妹跑出宮外遊玩。但如果真是這樣,小妹怎麼會跑出這麼遠才被截殺,禦霄離墨玉山,足足四百多裏。如果單純隻是掩人耳目,何必費如此心思,以隱劍堂的能力,單單憑小妹身邊的那幾個護衛,隱劍堂一定能輕易抹殺,然後毀屍滅跡。但隱劍堂並沒有這樣做,隻能說,宮裏有眼線。但這個眼線,級別不高。他雖然及時的發現小妹跑出了宮,但他把消息傳給宮外的隱劍堂殺手時費了很長時間,所以小妹才走出了這麼遠。隻是這個傳消息的人會是誰,又是哪方的人?不管這人是誰,這個傳遞消息的人一定可以輕易接觸後宮。”
慕容弘的思路很清晰,分析的也很透徹。沐聆風仔細的聽著慕容弘的分析,默默地思索著思緒。忽然開口:“或許,還有一種可能,雇主根本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而且月兒本身並沒有什麼值得雇主下手搶奪的,對雇主並沒有什麼威脅。隻是,雇主缺少一個實現計劃的引子而已。”
慕容弘猛然抬起頭,雙眸中流過一絲精光,:“沐兄,你是說……”
“你們,在背著人家嘀嘀咕咕什麼呀!”聽到這身後的抱怨聲,沐聆風和慕容弘二人一齊回頭,隻見身後兩匹白色高頭大馬拉的馬車上,車簾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撩開一半,月兒探出半個身子,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慕容弘立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回應月兒,“小妹,你醒啦。馬車還習慣嗎。”
“哥,還好啦,我可沒那麼多矯情哦。”月兒說完還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己經長大了。不等慕容弘有什麼反應,又繼續道:“聆風,你剛才在和我哥說什麼呢,神神秘秘的,我要提醒你,我哥可不是什麼好人哦,他的壞主意可多了。”
“哈?我……”慕容弘頓時愕然。
“月兒。”沐聆風沉默一下“那是你哥哥,不可以這樣說。”沐聆風緩緩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是月兒卻從中逐漸聽出了一絲空靈,似乎從中聽出了沐聆風說話時的心情,他的心,他的靈魂,在說此話時好像已經不再這裏。
沒有理會慕容弘一臉的冤屈、不平和悲憤,月兒嘟囔道:“喔,才不是呢,哥哥好幾次在房間裏打別人的壞主意,我都看見了。”
沐聆風回過頭去,沒有再看月兒,但依舊再緩緩的,回憶一般的說道:“你哥哥之所以那樣做,那是有他自己的苦衷,這些事等你以後都會明白。你的哥哥為了你,甘願以身涉險前來尋你。你要記住你哥哥對你的一番苦心。”
聲音雖然低,但每個人都可以聽清,空靈的聲音充滿了神秘感。一時間,所有高手齊齊發現,自己雖然可以看見前麵正騎著白馬的沐聆風,也可以聽見沐聆風的話,但是卻再也感受不到沐聆風的存在。自己的麵前的沐聆風仿佛就是個幽靈。
“這種若有若無的哀傷感覺,”月兒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悲傷,“沐聆風。”冥冥中,月兒就如同感受到沐聆風的心情一般,整個心也哀傷了起來。
刹那間,月兒感覺眼前一變,自己腳下的馬車,眼前寬闊的土路,周圍的草木都不見了,連護衛和哥哥也全然消失。隻留下自己,站在一個四五丈高的崖壁上。
“這裏是哪裏,哥?沐聆風?你們在哪?”月兒茫然的四顧,卻猛然間看見,就在自己的對麵,還有另一片崖壁,上麵站了一排排的青衣人。在青衣人的後麵,還有數麵迎風飄揚的大旗,上麵有一輪血紅色的月亮。一排排青衣人彎弓搭箭,箭鋒直指峽穀,麵無表情,但身上環繞的冷厲殘酷的殺氣,一展無餘。
月兒小心翼翼的躲到草叢裏,找了個青衣人看不到的地方,努力的看向穀底。但直到看到那一瞬間,月兒心涼頓時了半截。
穀底插滿了箭矢,甚至還有滾木礌石。箭矢密密麻麻插成了一片方陣。方陣中有一小塊圓形的地麵躺滿了折斷的箭,還有一小攤鮮紅的血跡。
血跡前,是兩個白衣人。一個身中數箭,白衣染血,一身白衣半邊成了紅色。鮮血正順著握劍的那隻顫抖的手,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而另一個白衣人,正扶著中箭兄弟,冰冷雙眼下,隱藏著滔天怒火。
“沐聆風!”月兒終於看清了那兩個白衣人,那個正攙扶著兄弟的白衣人,正是沐聆風。
“放!”崖壁上的青衣人一聲令下,又是一波箭雨傾瀉而下。
原本就已經重傷的白衣人瞬間胸前綻開了血花,仰麵緩緩倒下。隻剩沐聆風獨木難支,艱難的揮劍抵擋著狂風驟雨般的攻勢。箭矢的力道大的出奇,撞在沐聆風手中的長劍上,讓沐聆風忍不住一步步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