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老爺坐上馬車才回過神,自己被一個小小遊醫訓斥。僅僅因小小遊醫隨口大不敬的話,就這麼出來,為官多年,今上就如巨型利刃懸在心上。吳大老爺為自己倉皇找了一個合理的托詞後,又疑心玉善的話,自己的妻子雖說出身不高,十多年也是賢惠,斷然不可能如此草率保媒,玉善有鼻有眼的48歲縣丞不可能空穴來風,吳大老爺思前想後,發覺自己誰也不信,居然不知道府中好些事,整日裏忙著看相爺的眼色,家裏有老夫人把持,弟弟們也聽話,相爺家的嫡幼女生生襯的餘下的人賢良的很。
吳大老爺回府後,獨自一人宿在書房,讓大夫人一夜無眠。
人老成精,吳老夫人早食後,就知曉前因後果,礙於新元初五前討和順的兆頭,老太太不動神色,心裏卻厭惡老大媳婦,自家女兒剛過舒心日子,老大媳婦就折騰,越發心疼起來吳暖,起了把孫女親自調教的心思。
大夫人頭昏腦脹接待前來拜訪的女眷,往年接待女眷都是吳昉的妻子出頭。而今大夫人明顯力不從心,話總是不投機,幸虧二夫人精神足,圓場及時,也沒有冷場的厲害。大夫人氣惱二夫人話多搶了她的風頭。二夫人被搶白幾句,也不惱,隻是暗自留心提點丫鬟婆子的殷勤。今上對吳府青眼有加,讓拜訪的女眷生生比往年還多。
吳老夫人精神矍鑠聽著女眷們討喜的話,看著老大媳婦強硬撐不起的場子,聽著不經腦子的話,恨不能直接敲暈,省的丟人現眼。
挨到在晚食時,就剩下一家子人,大夫人再也撐不住,告病去躺著。
“大夫人身子骨單薄,好生養著,二夫人明日起掌家。”吳老夫人說完扶著丫鬟走了。
吳大老爺皺眉看著同樣不解的吳二老爺,起身跟隨吳老夫人進去。
“你那媳婦上不得台麵,今日若不是老二媳婦活泛,怕是成了笑談。大哥兒,你仔細調教。大姐兒,過了初五陪我。讓好生歇著,無論大小事都不用她出來。”吳老夫人長歎說完,擺手讓吳大老爺走人。
吳大老爺沉默的退出,自己一個人尋思妻子不至於這般不堪,是不是母親惱了妻子。
“老夫人著人去請大夫給大夫人瞧病,哎,大夫人實在是病的不輕,分不清人,我都看出那幾個夫人不高興。”老夫人身邊丫鬟和婆子念叨。
“別說是夫人,就是丫鬟婆子讓認錯也不高興。”
“原先不覺的大夫人有啥,好好的,真是病了。”
“原先相府的嫡女是見過場麵,眾人上杆子巴結,大夫人在邊上應景,沒有好賴,如今要大夫人撐場子,就不同,二夫人精明,跟著三夫人學的不差,今多虧二夫人圓場。跟著二夫人多學著點,別生怕把自己累著。”婆子提點。
“大夫人沒學嗎?”丫鬟不解的問。
“哎,大夫人氣不順惱著三夫人搶了她長子媳婦的風頭,自然對三夫人的做派看不慣,那有學的心思,也是心強命不強。”婆子也是老人手一說一個透徹。
“那些人衝著三夫人的相爺父親來的,大夫人不清楚嗎。”丫鬟不能理解高高在上的婦人會糊塗。
“夫人們清楚著呢,記住自己的本分,別嚼舌頭。”婆子和丫鬟悄然拐走。
吳大老爺卻僵硬的動不了半步,腦子裏全是自家夫人哀怨念叨三夫人如何的飛揚跋扈,原來自己早無形中迷失,忘記自己的本分。
累到極致的大夫人一夜好眠,醒來後,精神抖擻換衣服,上妝打扮,今天要去夫君上司府上拜訪,如今她也是三品官的家眷。
“大夫人,老夫人吩咐夫人好生將養,大夫辰時給夫人瞧病。”管家婆子在大夫人上完妝時,來傳達老夫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