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每一日我都會去林中看他舞劍。看桃花從他淡漠的眉眼前飄過，看他的素色青衣在清風中衣袂飄飄，看木劍在他手中千回百轉。
他舞劍的神情總是分外的認真，對我的存在也總是熟視無睹。
春風拂過桃林的時候，滿園的桃花飛舞。我趴在微涼的石頭上，歪著腦袋看他。
滿園的桃色間，他的眉眼依舊淡漠，那時候有飛舞的桃花旋轉著飄落在他素色的青衣上。我抓住一片在空中旋轉著落下的桃瓣，放在掌心上，輕輕吹開，神情有些落寞，自言自語道。“你怎麼從不告訴我名字呢？”
他舞劍的手頓了一下，有粉色的桃花自他的眼前飄落。
那時候，我並不曉得喜歡是怎麼回事，阿娘也從沒教過我怎麼去喜歡一個人，唯一不同的是我喜歡尋劉徹去玩。那時候隨阿娘入宮，每每拜見完外祖母之後，我最大的樂趣就是趴在石上叼了狗尾巴草看他舞劍，逗他玩。
他的臉皮總是分外的薄，動不動就紅了臉頰，卻也總是分外的小氣，動不動就別過臉不去看我。比如上回，我趴在石頭上，叼著狗尾巴草看他舞劍的時候。他就突然紅了臉頰，別過臉去不看我。
那時候，明媚的日光夾著微微的桃色，映在他淡漠的眉眼上。他的瞳眸閃爍著，不自然的別過臉，兩頰透著微微的桃花色。
我趴在石上看他，手中的狗尾巴草晃啊晃的，忽然想起了阿蠻同我說過的話，便歪著腦袋，目不轉睛地瞧著他的褲襠看。“阿青，你說，男孩子同女孩子有什麼不同？”
他依舊沒有回我，手中的劍刷拉拉地響。
我想了半響，疑惑地指著他的褲襠道。“阿蠻說，男孩子同女孩子有一處是不同的，是這裏麼？”
他聽了我的話，忽然停了下來，順著我視線看去，突然抿著唇，一發不言地別過臉。那日，桃色映在他的臉頰上，他的雙頰，紅紅的，豔豔的，猶如春日裏初開的桃花，明媚動人。
我不悅地嘟起嘴，手中的狗尾巴朝依舊晃啊晃的。“小氣鬼，你不肯告訴我，阿嬌就自己查探去。”
那日，微風拂過他的緊蹙的眉眼，他神情驚慌地看著我一雙小手使勁地扒著的褲腰帶。我眉眼盈盈地仰起頭看他。“就看一眼嘛，別那麼小氣，就一眼。”
他扯著褲腰帶的手青筋暴起。
那日，夕陽西下的時候，我豎起三根手指，眼神忒真摯地看著他。
“阿青，不要那麼小氣嘛。阿嬌真的隻是一眼，一眼，我保證，絕對不會多。”
他的嘴角抽了一下，扯著褲腰帶的手絲毫不敢放鬆。
那一日，因著他的小氣，我自然沒能看上一眼。後來，我思來想去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那日夜裏，我便借了小豆子哥哥家的小公狗卷毛，透著夜光瞧了一晚。那時候，我想公狗是男的，阿青也是男的，便也是沒什麼不同的。便徹夜蹲著卷毛身旁，研究了它一晚。
不過說也奇怪，平日總是熱情地朝我晃屁股搖尾巴的卷毛，那夜卻對我夾緊了屁屁，一臉的羞澀。於是那那日夜裏，透著冰涼的夜色，是卷毛夾著屁股縮著身子委屈的哀叫聲響徹在院子裏。
我一邊拍著卷毛的屁股一邊柔聲勸說道。“嘿，我們又不是不認識，有什麼好害羞的。卷毛乖，給阿嬌看一眼，就看一眼~”
卷毛不情不願地扭著屁股。
我見勸說良久，未果。便拍著他的屁股，惡狠狠道。“你若不從了我，我就把你們家的阿花賣給隔壁家的大黑狗，讓你孤家寡人！”阿花是卷毛的相好，一隻渾身白色的小母狗。
果然，這家夥就是欺善怕惡的主。當下不情不願的扭著屁股，一臉委屈地張開大腿。我拍拍他的屁股，盈盈道。“這才乖嘛，早點聽話不就好了？”
卷毛聞言，神情甚是委屈。
第二日，我把卷毛牽到劉徹麵前的時候，他正在林上紮馬步。
我盈盈笑道：“卷毛，張腿。”
卷毛顫了顫身子，視死如歸地張開了腿。
我蹲下來，扣指彈了彈卷毛兩腿間的寶貝，卷毛顫著身子唉嗚地叫了聲，我仰起頭盈盈地看他。“你看。就算你不給阿嬌看，阿嬌自己也能知道！”
他的身子明顯顫了一下，微微蹙著眉眼，臉上神情煞是古怪。一瞬間，臉紅得如同熟透了的桃子。
我得意地揚起頭，“阿嬌厲害吧？”
他微微別過臉，兩頰微紅，粉紅的桃色漾著他淡漠的眉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