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帝星降,天下亂
達摩山,莽莽蒼蒼。仙人峰,風起雲湧。
雲霧繚繞裏青石堆砌的小道順著山勢蜿蜒盤旋而上,靜謐的山間縈繞著蒼鬆翠柏、紅楓粉桃,充斥著鳥語花香,響徹著溪水潺潺,人間仙境莫過於此。似真似幻間,對弈聲聲聲入耳,快而穩,穩而沉,攻殺淩厲,每一子都擲地有聲地敲打在那四四方方的棋格中。似有千軍萬馬馳騁沙場,所向披靡,戰況激烈。
陡峻巍峨又不失秀麗的雄峰,峰回路轉處,一片開闊平坦的山野之地像一顆璀璨明亮的寶石鑲嵌在其中,使人眼前一亮,頗有豁然開朗之韻味。野地之上建有兩三座茅草屋,木質的梁,稻草覆蓋的頂,屋左同樣用木頭搭置的長廊被那枝繁葉茂的葡萄藤纏繞著,一串串晶瑩飽滿的紫色葡萄如同來自西邊月脂國的瑪瑙一般閃爍著燦爛的光芒,色可養眼、香可醉心,叫人垂涎欲滴。葡萄藤下,兩老者正聚精會神的對弈中,一人玉冠錦衣,非富即貴,一人青衣布袍,仙風道骨。旁邊的侍童一邊照看著香煙嫋嫋的紫砂壺一邊持著羽扇為他們扇涼。兩人旗鼓相當,一來二去,下到日暮西沉,繁星點點。
“啪”最後一子落定,一錘定音。玉冠老者凝眉鎖目,怎麼可能,明明自己穩操勝算,竟然在最後關頭栽了跟鬥,他是怎麼做到的?青衣老者捋著自己花白的長胡子,並未出聲,靜靜的等待對方的沉思。
“啊!”研磨了半天棋局的玉冠老者突然大力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終有所悟,喜笑顏開。“妙,實在妙,玄機兄不愧被稱之為‘智尊’,一招‘亢龍有悔’直搗黃龍,本王心服口服!”沒有輸了棋局的怨氣,反而由衷的連連讚歎。
“王爺過譽,王爺才是步步為營,子子相連,謀略之深,顧慮之全,卻是老道所不及,誤打誤撞破了棋局,實屬僥幸,多謝承讓!”玄機老者絲毫沒有流露出勝人一籌的優越感,山野的性情早已另其看破紅塵的種種是非得失,富貴輸贏。
“欸……玄機道者何必自謙如此!本王最後一子乃”飛龍在天“九五爻卦,尊位在首,你以上九對之,”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也。豈是碰巧?”賢王認真分析著,有著對弈本身的較真與執著。等等,盈不可久也?當今天下諸國林立,雖三五七年發生大小戰爭,但我蒼離上百年來實力雄厚,大小征戰下來,收複了不少失地,征服了周邊好些小國,正值鼎盛之際,何來不久之說?且玄機老者為方外之人,不理世俗之事,來此一招意欲何為?
百思不得其解,“敬愚鈍,請玄機兄指點迷津!”賢王態度懇切,去其“王稱”,直呼自己的名,求知態度甚是謙卑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