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將熟睡的他放在床上,理了理被子。忍不住搖頭,從未見過對剛認識就這麼放心的人,不知道是應該高興他對我的信任,還是應該氣憤他對人心險惡的無知。
午後的風懶懶的,人也懶懶的,侍女穀鳶在一旁彈琴,我則斜靠在椅子上聽著婉轉琴音,時而輕啜一盞清茶,時而閉目養神,愜意無比,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女子,穀鳶無疑是溫婉明豔的,她恬靜而淡雅,溫順而有魄力,是我欣賞的一類女子,但也僅止於欣賞而已,再多一步就什麼也沒有了。這一思量,世間的女子除了厭惡與欣賞之外,在不能引起我的任何感覺了,如此,我真有了斷袖之癖?眼中又閃現羽兒柔弱出塵的神態,不禁有些心煩意亂。
“穀鳶,小公子醒後,帶他來大廳。”說完,我有些煩躁的起身進了大廳。
天色漸暗,還不見羽兒醒來,心下不禁有些惱怒,當今天下,能讓我端木醉情如此等待的恐怕也就他一人了,惱自己為什麼等在這裏。
許久,終於看見他從暮色中走來,然後隨意的歉然,絲毫沒有誠意的坐在了我的邊上,見慣了皇家規矩的森嚴,竟然為他能如此隨意的對我而感到高興。
他可憐兮兮的撇著嘴,說肚子餓了,心疼的招呼眾人往街上走去,今晚的江北詩會應該會很熱鬧,羽兒應該是喜歡熱鬧的人吧。
剛一出門就被一個冷峻少年攔住了去路,見他掠來的身形就知道他是高手級的人物,隻是沒想他卻叫羽兒主子。
我不禁有些懷疑白日裏在大街上的羽兒是因為無知還是因為有恃無恐了。可是羽兒接下來的話真有一點讓我看不透他了。顯然他對少年的出現僅止於突如其來的驚嚇,並沒有對他的神出鬼沒而驚奇。無所謂的態度,他竟然要一個冷若寒霜的人笑一笑,我想也隻有羽兒敢這樣做了,或許他是依賴這個少年的。
奇怪的是少年的寒霜在羽兒的嬉笑之間化為烏有,我真不知道羽兒是真無知還是大智若愚了,從來沒有一個人讓我如此看不透,羽兒究竟是什麼人呢。唉,算了,早就厭倦了猜去猜來的生活,難得羽兒如此隨意,我又管他做什麼,如此沒有身份阻礙的相處不是更好嗎。
想不到我要去的清心齋早有人在那裏等著羽兒了。那是一個絕色少年,有出塵之美,世間怕是僅此一人。讓我心裏慌亂的是羽兒對少年的依賴,以及少年對羽兒的寵愛,我知道那感情有些曖昧。
少年帶走了羽兒,而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因為我讓羽兒餓哭了,這是我的錯。
過了許久,才見羽兒與那少年出現。這次看得更真切了,四分如月清冷,兩分若日明媚,一分如風和煦,一分朦朧疏離,一分似羽遺塵,一分出塵淡然,那少年又豈是風華二字道得盡的;美,足以模糊性別,美的極致,美得淡然飄渺,他的美比之五弟過之遠也。
原來他就是蒼月第一美男南宮無殤,那羽兒豈不就是柳府千金柳羽蝶?原來紅妝在前我卻誤認男顏了。看著她急切的糾正南宮無殤的話,我不禁有些好笑,而無殤也隱隱有笑,顯然無殤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柳府千金果然有意思,如果一直在我身邊的話生活應該很有趣吧,隻是南宮無殤與柳羽蝶的一些事我也聽說過,看來這件事情不好解決。
蝶兒花起別人的錢來一點也不心疼,清心齋的極品她如數家珍,隻消片刻就點上了一大堆極品,我不禁有些擔心身上的錢能不能消費得起,隻是看著她鄙視帶威脅的眼神我隻能咬著牙。
詩會開始,首先出場的人竟是那冷俊少年,一身紅衣於他邪魅狂傲,一曲作罷他飛身下來,蝶兒卻一陣氣憤,說什麼勝之不武,而少年也道他不過是借花獻佛,我聽著雲裏霧裏,仿佛那是他們內部的事情,一種被隔離的挫敗感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