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那個建築物越近,盧月越以為自己眼花了。
這是一座金字形巨大的石屋,如無數座埃及金字塔堆積起來。在這冰封的世界裏,理應是白色的才是。但那黝黑的岩石卻是清晰可見。巴掌大的雪花飄落在屋頂上,剛形成薄冰,就又慢慢的融化。周而複始,使兩邊屋簷便是形成了落雪-薄冰-流水-冰淩,無數條大小不一、長短不同的冰淩垂在屋簷兩邊,可以看出是就著流水的趨勢,水流一離開屋頂,即刻被速凍。所以形成這樣如無數須發一樣的冰淩。
長年累月的流唰,那些主流的冰淩已經形成巨大的冰柱。使這間巨大的石屋更像是一座宮殿。屋頂的流水很慢的流動,但依然讓人覺得很有韻律,這又使得這樣的一座宮殿仿佛是在不停的慢慢流淌,一座慢慢挪動的冰雪中的宮殿,任誰看到,都會震撼。
本來盧月已覺得氣力消盡,血液又開始慢慢凍結。但靠近了這座屋子,一股生之氣卻是撲麵而來。暖暖的氣體從毛孔中滲入自己的體內,蟄伏體內的靈力跟戰力又生龍活虎起來。
盧月心中駭然,一座可以抵抗極寒氣息的石屋,是石頭的問題,還是裏麵有什麼極熱的事物。
“這是我族人的沉睡之地,有些小小的機關,你進去小心些。”你都開口要我小心了,還是“小小”的機關。
對著拋下這麼一句轉身就走向石屋的小鬼老大,盧月心底暗暗誹謗。
其他的小鬼並不理會盧月,一齊衝向石屋。半米厚的巨大石門讓他們順手推開,發出一陣古老的嘎吱之聲。
門一推開,小鬼們都跑了進去。盧月墊底,經過那道石門,她試著推了一下,紋絲不動。加了八成戰力,石門才鬆動一點。盧月沮喪了。還以為就小鬼老大的功力神鬼莫測呢,原來其他的小鬼都這麼牛氣。這讓她還怎麼混啊都?
她以為門內可能是個火池,都做好了從北極到赤道的準備。可萬萬沒想到一進門迎來的是個春暖花開的季節。
就像是走進了一個巨大的暖棚,一個種著花花草草並且正在熱烈開放著的暖棚。
前麵幾道身影靈巧的穿越,半點也沒有等等她這個外人的意思,也更沒有解惑的意識。
盧月快步跟上。經過一株向日葵是,衣袖不經意拂過,嘶一聲,衣袖如紙片般撕裂,那向日葵一合,再張開時,哪還有那半片衣袖的影子。盧月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向日葵大小色彩模樣都跟她原先的世界裏的一模一樣,想不到居然具有食人花的特色。
明白這花團錦繡裏麵包裹著什麼,盧月不禁低頭苦笑,這就是一座美化的刀山火海啊!
而她這一低頭,一道淺得不能再淺的腳印映入眼簾。苦逼的是這道腳印還在以肉眼可見度在慢慢的複原中。盧月暗暗咀咒,果然,培育出這些變態花的地方就是變態。
不敢再耽擱,踩著這道淺淺的腳印快速前進。
饒是如此,一開始盧月也是把握不住那個度,這使得她的腳印稍微偏離半寸,碰到一株最平常見到的雞尾草,那如指甲般大小的葉子如刀片一般切過她的靴底,如劃過水麵一般她的整個靴底就留在地上了,如果不是她穿的靴子底部夠厚,說不定留在地上的就是她的整個腳掌了。
抹抹冒出的冷汗,盧月集中精神,更加細心的追蹤前麵的腳印。
當她一腳準確無比的踩上一道腳印而氣力稍微大些時,一株跟女人發絲一樣細長的藤蔓像是被驚醒過來,毫不猶豫的化作利刃,纏繞上盧月的腰際。
盧月當機立斷,外衫如枯萎的花瓣滑落,而她的人如投石機透出的石塊射向下一道腳印。
眼角餘光掃到,自己那件外衫在藤蔓的纏繞中化為灰燼。
盧月沒時間感慨,也沒時間哀悼。她整個身心調整得更加協調,調控力度更加完美,精神力更加集中。動作如行雲流水,遠遠看去,就如跳躍在花叢中的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