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過澡後,金雨玲隨手打開電視,然後坐在沙發拿吹風機烘吹濕漉漉的頭發。電視屏幕下方的滾動字幕引起她的注意。有一條新聞反複出現,是關於今晨南關分局發生火災一事的後續報道。新聞直指事件是關押在分局的犯人殺死其他犯人,然後在逃走前故意縱火製造混亂。金雨玲邊移動吹風機上下烘吹,邊自言自語嘀咕道,“不是已經出具了病故鑒定書嗎!?怎麼新聞上還報道說是被殺呢?”緊接著,她的眼睛就瞪大了。似乎是回答她的自言自語,屏幕下方緊接著出現了一條新聞,是一則協捕通告。通告點明當紅女記者謀殺案的元凶今晨從警局逃脫,在逃走前猶自殺人放火。提醒廣大市民留意該人,一經發現,立刻報警。對於接警前往處置的一線幹警,則強調此人的危險性。授權警員在遇到危險時可以就地擊斃該犯。金雨玲看著這條新聞,本能的感覺不太對勁。前後兩次給向天鴿幫忙,讓金雨玲對凶手是墨喻的結論也產生了懷疑。現在看到這則協查通告,這種感覺愈發強烈。原本處於停職期的金雨玲上午被電話召回了局裏,協助檢驗三具屍體的死因。但在金雨玲給出和其他法醫相同的結論:三名被拘押者死於心髒病突發時,易大吏和白瑁的表情掩飾不住的失望。接著,金雨玲就被打發回來繼續停職了。現在看到這則通告,再回想一下上午兩位領導的臉色。金雨玲心裏打了個突。難道,他們想要自己給出三個被殺的結論。雖然三人同時死於心髒穿孔,但是並未在三名死者身上找到明顯的外傷啊!況且,那麼細小的創洞,不可能是機械損傷能夠形成的。金雨玲放下吹風機,仰頭靠在沙發上,陷入了猶疑之中。
夜靜無聲,月暗無光。從排水管道潛入,避過門口警衛和高牆上監控探頭的墨喻和向天鴿此時正隱身於廣電大樓側麵的綠化帶內。“這時候大樓裏基本沒人,但又有一些加班的人在。正適合混進去!”墨喻對向天鴿解釋選在剛入夜的此時做這事兒的原因。兩人身上穿著淡青色的衣服,一幅休閑模樣,脖子上掛著偽造的工作證。聽到隱隱有腳步聲從大樓裏傳來,墨喻輕握一下向天鴿的手,“就是現在,走!”說話間,人己竄了出去。向天鴿看看白己的手,眉頭跳了跳。最終還是覺的剛才對方隻是以這個方式來提醒自己。看墨喻已在五六米外,忙跟了上去。兩人相跟著到了大樓門口。門內側五米外,一個年輕女孩正往外走來。墨喻拿起掛在胸前的卡片往卡機上湊過去,與此同時回過頭對向天鴿說道:“上期節目觀眾質疑聲很大,認為存在造假嫌疑。這次來的嘉賓一定要嚴格審核,不能再出現上次的情況!”向天鴿配合道:“製片,不是我不認真審查,是有些問題過於私密。問得太多,真心想借助咱們欄目獲得幫助的嘉賓可能就要打退堂鼓了,而一心隻為炒作自己的嘉賓是不憚於造假的。咱們這種程度的審查對她們來說起不了什麼作用。”墨喻的手停在離卡機二十公分遠處,和向天鴿爭論起來。陶燕走到門口,看著門外兩個正爭論不休的人,心裏暗自嘀咕這是那個欄目的人啊,工作熱情很高啊!心中腹誹著,伸手按下開門鍵走了出去。墨喻停在卡機前的手此時貼到了卡機上,卡機發出吱的聲亳,接著一個亳不感情色彩的合成女音響起:“謝謝!”墨喻和向天鴿忙停止爭論,和陶燕擦肩而過進入大樓。
金雨玲正在閉目思索,陽台方向傳來細微的動靜。睜開眼,金雨玲直起腰望向右方陽台方向。剛才的動靜有消失了,金雨玲搖頭道,“嗯,可能聽岔了!”剛把心思放下,猛然聽到陽台上傳來一聲淒慘的尖叫,驚得金雨玲渾身一抖。勒緊睡意的腰帶,從沙發側麵順手撿起根棒球棍,金雨玲慢慢的挪到陽台跟前,咬咬牙猛然掀開陽台推拉門的窗簾。陽台上空曠如常,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金雨玲慢步走到陽台上,從窗戶往外四下張望。她剛才聽得很真切,聲音分明就是在陽台上發出的。金雨玲探出頭去,夜晚的小區院落裏靜謐無人。金雨玲各個方向查看一遍,也沒看見什麼異常,嘀咕著縮回腦袋。眼前黑影突的一閃,一個骷髏乍然出現在眼前半尺的地方,骷髏的兩隻空洞洞的眼洞裏,兩條墨綠色的小蛇嗖嗖的吐著信子。金雨玲驚叫一聲,嚇得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