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依和的買賣真的是做大了,甚至有的老師也來到我們六年二班,進門就找營養品的“批發點”,這很讓藍依和為難。像我這樣的鐵哥們他是不收錢的,同學們需要的營養品隻是很低的價位就出手了。可是老師到學生這兒用點營養品,他怎麼好收錢呢。
可是不收錢,藍依和暑假的旅遊活動又怎麼能實現呢。這道題對藍導來說,比考試可要難多了。
那天和我們班主任孫愛妮挺好的申老師也來到了六年二班的教室,申老師說聽說你們的哪個大仙的手裏有營養液,我想給我的那個丫頭弄幾瓶。申老師還點著名地要那個“腦紅金”品牌的,那個“腦紅金”一瓶就是幾十元,給了申老師三瓶,她還覺得少,以為藍依和是批發土豆呢,幾塊錢就能買一麻袋。我們知道申老師的丈夫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平時說話也都是說上句說慣了。藍依和隻給了申老師三瓶“腦紅金”,卻沒有讓申老師高興起來。
其實我們學生之間從來沒有這些事,大人們的事才是最讓我們操心的。
藍依和在班裏推銷營養液的事不知怎麼就傳到了校長的耳朵裏。前麵我們說過我們的大校長,她姓李,是一個年近六十歲的老女人,她曾對申老師說過,“你真行,還讓學生給氣哭了,你要是有本事,也把學生氣哭了呀!”可是我們就是不哭,不哭!我們笑還笑不過來呢。
我們背後就喊校長叫老李太太。老李太太是一個一本正經的人,對人從來都是很嚴肅的,對老師的管理也很嚴,包括我們的班主任孫老師的一些作法她都是持反對意見的。她曾經在教師的會議上說過這樣的話,學校是幹什麼的,就是教書的,把書教好了就完成了你們的任務,可是有的老師竟把樂器帶到了課堂上,也不是教音樂的,上課吹什麼口琴呀。我就不點名批評了。(我們孫老師講課時曾把口琴帶到課堂上,是語文課。)
其實老李太太不點名批評,大家也都知道說的是誰。李老太太在教師的會上還說,那個班是不是有點太活躍了,你們的學習成績上去了,這是可以肯定的,但是班裏的同學竟互相叫外號,還自稱是什麼班花班草。老師也不管,這是鼓勵一種什麼風氣呢。
據說,老李太太在會上說的時候,我們的班主任孫老師就在那低著頭,什麼也不表白。我和呂曉可何水仙幾個同學都非常替孫老師擔心,也為她打抱不平。我們的老師多好呀,她首先是我們的朋友,更是我們的好老師。為什麼校長要這樣對待一個優秀的老師呢。現在的學校為什麼不能搞雙項選擇呢?讓學生們自己選自己喜歡的老師,我們敢肯定,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六年二班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同學都會選擇孫愛妮老師的。
可是,沒等我們想出辦法來替孫老師鳴冤的時候,校長李老太太的火又開始深入蔓延到我們的班級裏來了。
時間:上午的課間操。地點:學校的操場上。
參加人員:全校的學生,全校的老師。
校長站在講台上,慷慨激昂地講著,不,應該說是訓話。那個麥克風的效果很好,把李校長那副公鴨嗓子的聲音傳得很遠很遠。
校長說,我今天利用這個機會講一下學校的紀律。據我了解,就是在我們的學校裏有一個學生,這個人的名字不少的人都知道,有點像八仙過海中一個大仙的名字。好嗎,這個同學竟在班級裏推銷各種各樣的營養品,這還像話嗎?雖然現在是市場經濟了,可是學校就是學校,不是市場。我堅決反對這種作法。我也希望各班的班主任從加強未成年人的思想教育的高度來認識這個問題。這不是小事呀,不是小事呀。防微杜漸,就要從我做起,從現在做起!現在我再說一遍,那個姓什麼的小校草兒,如果我再發現你往學校帶營養液,我告訴你,我就開除了你!什麼草,我也敢把你薅下來。
台上校長聲音宏亮,台下鴉雀無聲。校長不時地用眼睛瞟了幾下站在操場最邊上一排的藍依和,藍依和隻是低頭著,用腳尖踢著地上的土塊,那地底好像有一個小小的螞蟻窩被藍依和踢翻了,一些小螞蟻像沒頭的蒼蠅開始倉皇出逃。
散會後,孫愛妮老師把我和呂曉可還有何水仙找到了一起,孫老師的臉上很自然,看不出有任何一點的波瀾。她說,後兩節課安排班裏的同學們做自習吧,讓大家注意一下課堂的紀律。孫老師說她要找校長親自談一談話,讓我們幾個同學也找藍依和說說話。孫老師特別囑咐你們幾個可以到校外走一走,但是別走遠,主要是照顧好藍依和同學,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